「一位從紐約來的嚴小姐,約了少帥出門喝咖啡。」楊丘道。
褚韶華手裡的咖啡一頓,聽到嚴小姐這三字,便問,「可是一位小腳小姐,妝畫的極精緻,臉孔小小的?」
「你認識她?」
「去年聖誕節後我去紐約認識的。」褚韶華想了想,說道,「她與余錦鶴大詩人交情極好。」
楊丘面色有些尷尬,笑笑,沒再說什麼。
楊父倒是很看得開,將手一擺,「男人嘛,漢卿出來好幾個月了,這也不算什麼。」
褚韶華看楊父一眼,也笑了笑,沒說什麼。
楊父呷口茶,問,「聽說褚小姐一直幫漢卿聯繫美國的軍火商?」
「少帥以前幫過我,他這樣吩咐,我自當盡力。」褚韶華道。
楊父點點頭,「不知美國這裡的價位如何?」
褚韶華不喜楊父對女性的輕視,誠懇又禮貌的拒絕,「按理,伯父有問,我自當知無不言。只是這事畢竟是少帥吩咐我的,他不在,我不好先對伯父說。我們經商的,都是這樣,只對主顧負責。」
楊父哈哈一笑,打量著風衣長褲的褚韶華,「無妨無妨,我也只是隨口一問。」眼中反是透出欣賞,「現在的女孩子跟以前也不一樣了,你們都是新派人,都不穿裙子改穿褲子了,也格外的會做事。」
「伯父過獎了。」褚韶華只當楊父的欣賞為真,笑眯眯地,「您不生我氣才好。我想您是胡大帥麾下大將,少帥親近的叔伯師長,我才敢放肆一二。」
褚韶華可不是那種倚老賣老仗著輩份就敬你一頭的性情,她是再不肯輕易低人一頭的,楊父是代胡家買軍火,她一樣是代少帥買軍火,在這方面,他們是平等且具有競爭性的。哪怕她無意涉入關外權力之爭,她也絕不是憑誰都可以吩咐的。
客廳內茶香咖啡香混合,褚韶華另起話題,「聽楊丘說伯父是日本陸軍士官學院畢業,上海陸督軍府的許次長許叔叔也曾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進修,伯父,你們是同窗嗎?」
「小許比我小一屆。你也認識他?」
「我在上海時常去拜望許嬸嬸和陸家老夫人。」褚韶華笑道,「你們這一輩軍人,很多都去日本留學的。」
「是啊,我們那時候還是朝廷派譴的留學生。留日,留德,都有。現在年輕一輩,多有留美的。美國西點軍校也是極有名氣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