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王,你無非就是多拿些錢,把人安排安排,這也沒什麼。我妹妹難道說不讓你安排她們往後生活了,不管是給一筆錢隨她們各去嫁人,還是每年給些錢生活,都不算什麼。」穆子儒自然是偏著褚韶華說的,再者,叫穆子儒說,就褚韶華這條件,隨便再找一個也不會比王胖子差。
王局長嘆氣,「不是這麼說,我那裡頭好些是給我生養過孩子的。」
「這有什麼,我難道不讓孩子認親娘了?只是你們解除婚姻關係,誰是娘誰是爹,這難道還能變的?」褚韶華說,「只是,我不希望她們留在上海,不管你是送她們回老家也好,還是去哪裡也好,近一兩年,不要讓她們出現在上海。一則,我不想為這些事再添煩惱,二則,明年就是市長換屆,你現今只是局長,縱張市長是你親家,明年的市長位子也不是他說了算的,咱們得提前為市長之事做些籌算。我沒心思再為你家裡的事分心。」
穆子儒還是頭一遭聽聞市長之事,不禁深深的看褚韶華一眼,褚韶華臉色沒有半分動容。
金先生今天被褚韶華折了顏面,說,「市長的事怕沒有這麼容易。」
「所以說,攘外必先安內。如果不是這胖子磨磨唧唧沒個痛快,還用為這樣的瑣事耽擱大家的時間嗎?」褚韶華說著就瞪了王局長一眼。王局長此時已被褚韶華教訓的心服口服,搔下頭,笑,「成,那就聽你的!我把這些事料理清楚,不叫你心煩。」
「早該如此。」褚韶華再哼一聲,也繃不住笑了,與王局長道,「你瞧瞧金先生金嫂子,夫妻同心,方有今天事業。你與金先生兄弟一般,倘這樣的道理都不明白,你就是白與他結交了。」
王局長笑呵呵地,「明白,怎麼不明白。今天為我們的事勞大家跑這一趟,韶華這裡的廚子是極好的,咱們就借她這地方,好好的喝上一杯。」
「哪裡還單用你吩咐,我早吩咐好了。」褚韶華一改先時厲害,笑噙噙地,「以後王先生的事業,就得兩位大哥和嫂子支持了。」
金太太道,「大家都是兄弟,這自是應當。
金先生穆子儒亦連連稱是,褚韶華道,「我這絕不是客套話。以前在波士頓時,我曾參與麻薩諸塞州的州長競選,算是有些經驗。其實,國內國外都差不多。老話說的好,一個好漢三個幫。要擱別的地方,做市長只要打通上面的關係,拿到選票便能當選。上海又格外不同,這裡除了受北洋政府管轄,又是租界又是督軍府的,哪頭照應不到也不成。平時大家見面雖都是花團錦簇,真正說到事情上,又有多少人肯出力幫忙呢?還得咱們自己人幫著自己人,擰成一股繩,一條心,才能有再進一步的機會呀。」
褚韶華吩咐程輝提前去醒紅酒,介紹這酒,「是法國達索先生送我的拉菲,法國紅酒世界都有名的,咱們嘗嘗。一會兒王先生你多敬大哥大嫂一杯,尤其是金大哥,我剛剛言語不當,叫金大哥生氣了。王先生你代我賠個禮。」
金先生從褚韶華這裡吃完飯,回家的路上同妻子說,「果然是做老師的材料,我看老王以後就只剩被教訓的份兒了。」
「王兄弟有褚小姐相助,我看以後前程非同小可。」金太太道。
金先生喉嚨里含含糊糊的哼了一聲,「再厲害也就是個女人。」
金太太瞪一眼,金先生終於哼也不哼,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