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韶華說,「上海這么小。」太小的地方,會限制樹木的生長。
程輝好笑,「也只有小姐你說上海小了。」
「我聽說澳洲有那種一蹦一蹦叫袋鼠的東西,可有意思了,肚子前有個口袋,生了小孩兒就往口袋裡一揣。你這次去見著沒?」
程輝點頭,褚韶華不可思議,「竟是真的?真的有這種動物啊?」
程輝說,「等我再去澳洲,弄兩隻袋鼠回來給小姐玩兒。」
「大老遠的。以後有空我自己去看。」
「小姐你什麼時候才有空,聞先生在上海做官,又不能離開。」
褚韶華笑,「做官也不能做一輩子,如今你還沒看出來,以後還不知要幾家稱帝幾家稱王呢。再說,現在想澳洲離得遠,莫說幾百年前,就是幾十年前也想像不到坐一個多月的船就能到西方國家去。以前的人,頂多就是沿著海岸去東南亞這些地方。說不定再過幾年,船速提高,或者坐飛機,飛機你知道不,比船更快。到時估計你昨兒給我打個電話,今天咱們就能一起吃午飯了。」
程輝想想,心中離別傷感漸消,點頭,「也說不好。」
「到了外頭,先保護好自己也保重好自己,澳州那裡是英屬殖民地,你入一下英籍,用他們國家的身份,到時辦事便易。」
程輝點頭,現在多有商家為了經商方便入外籍的。上海稅務高不說,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收費,商家為了避免被政府勒索,索性拿個外籍身份,外面掛上外籍國旗,能方便不少。
程輝想到一事,好笑,「現在報紙都在召號大家報國,在國外,見到很多留學生,都是打算回國的。小姐你卻是計劃把我們都派到國外去。」
「國家需要的是不同的人才,不是一種人才。」褚韶華對世事自有看法,「你以為國家沒有把視野放到全世界嗎?一流的政治家,看到的都是全世界。一流的商人也不能例外,其實,不必把身份太過固定,小輝,內與外會有分野,但如果把這種分野固定到血緣、種族,會有些狹隘。我一生最大的不幸都是來自我的血緣親人,我所有的幫助是來自於朋友。我與你沒有血緣關係,可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親人。」
「我們都是沒有父母親緣的人,我們彼此就是彼此的親人。」褚韶華說,「希望你到了外面,也會有這樣的朋友。別忘了多讀一些書,世上的硬通貨有兩種,一種是黃金,一種是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