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揚並不是愛打擾人的脾氣,聽褚韶華前半句已有心婉拒回絕,可聽到後面,容揚壓下那些婉拒的話,笑著為褚韶華續上水,聲調努力溫雅,聲音卻依舊如破鑼,「那我就打擾了。」
褚韶華繼續很熱情的問,「是不是受涼感冒嗓子不舒服?」
容揚很要面子滴,「無礙無礙。」
容臻手肘輕撞褚韶華,「你怎麼呆了,阿揚正在換嗓子。」
褚韶華自己先笑了,「我說怎麼公鴨嗓。」
年輕的容揚正是要面子的年紀,再如何少年老成,竟是叫褚韶華笑的臉頰有一些燙意,想著聞夫人可真是的,他這是公鴨嗓嗎?比鴨子叫還是要好聽許多的嘛。
吃過午飯,容揚送了褚韶華容臻到飯店沒門,他要先收拾行禮退房。褚韶華說三點派車過來接他,容揚笑,「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褚韶華道,「別囉嗦了,男人得爽快些。就這麼說定了。」
容揚認為自己非常男人,難得他現在還能在上海得到親戚這樣熱情的招待。尤其聞夫人與他並沒有血緣關係,還能如此,就更加難得了。
兩位女士一陣香風的走了,容揚心中忽然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好像在他孤寒的人生中,一道陽光之外,又多了一道陽光。
容揚有些出神,直待門童輕聲提醒,「先生。」
容揚抬頭,見一位長裙輕裘的美麗小姐在一群男賓簇擁之下正站在酒店門前打算進門,容揚偏生站在大門中間鋪砌著大理石的地上,容揚輕輕讓開門,一時傳來一位男士的聲音,「我還以為你們這裡換了新花樣,門童都作前清打扮了。」
門童陪笑不能答話。
朋友們一陣笑聲,那位小姐的聲音清脆如百靈鳥,「別這樣說,那可能是一位前清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