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她是不是被吝嗇鬼跟上了。」
「胡說八道。」聞太太笑斥,「你要沒事就帶女婿孩子們過來吃。人老了,性子就古怪。你婆婆那人,以前可不這樣。」
「可不是麼。一個比一個會裝傻,我公公也裝不知道,沒事人一樣。媽,你說我讓你女婿自己出去支一攤子生意怎麼樣?周笑周爽一年比一年大了,如今上學有媽你給我們出錢,可以後成親置彩禮,總不好還叫你補貼我們。」聞春華同母親訴說煩惱,「總是守著這一個鋪子,掙了錢都叫老房收去,家裡孩子們一天比一天多,以後分到我們頭上的能有幾個?」
聞太太也拿不定主意,「這事兒等你哥回來問問你哥,就是有一樣為難,女婿是長子哪。」
聞春華嘆氣,「要是有大家大業,我也不說什麼了。又沒什麼家業,還都要綁一條船上不成。」
聞春華反正一有難處就回娘家,她娘家硬,等閒婆家也不敢得罪她。聞太太給閨女包了好些點心果子,還有好幾盒西洋罐頭,讓閨女拿回去吃。想到親家母摳兒成這樣,聞太太縱重男輕女些,也心疼閨女。
晚上同兒子說起這事,「小天以前都肥墩墩的,這回來我就說他瘦了,下巴尖兒都瘦出來了。我想著,春華的話也在理,現在女婿在鋪子裡,難道以後周笑周爽也都去他家鋪子幫忙,兒孫全吃這一家鋪子,以後生意只有越做越窄巴的。」
聞知秋道,「周雨的性子,不適合政界,不然我倒是能給他安排個職司。生意上的事我不大通,我跟韶華商量商量,他是周家長子,不好越過周老爺子。」
聞太太說,「跟韶華好生說說,我知道她不喜歡用親戚做事,阿雨畢竟不是外人,我看他一向穩妥。」
「媽你放心,有我呢。」
的確,這個長子是聞太太畢生最大的驕傲,有長子在,聞太太便無煩憂事。
聞知秋一併將褚韶華睡前要喝的熱牛奶端進臥室,褚韶華洗漱完畢,正對鏡搽晚霜,鏡子裡瞧見丈夫進來,問,「阿韶睡了?」
「睡了,今天跟小天跑著玩兒,早就困了。」聞知秋把牛奶放妻子手邊兒,「有件事,想聽聽你的意見?」
「什麼事?」
聞知秋把周雨現在的困境說與妻子,想聽聽妻子的意見。褚韶華皺眉,「周家哪兒還像個生意人家,不知道還得以為什麼窮鄉僻壤的地主老財哪!看這作派!省錢都省到自家人頭上了!」褚韶華頂瞧不上這種摳摳索索的人家,有本事不往外使,倒是將那些心機算計都往家裡人身上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