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韶華也得承認聞知秋的話在理,男權社會裡,男性享受了社會的優待,自然要承擔更多的責任。不過,褚韶華提醒聞知秋一句,「女孩想過好一輩子也不容易。」
「誰容易?沒容易的人。」聞知秋重新整理好明天要穿的衣服,去浴室洗澡。
聞雅英對她一直不大親近,褚韶華卻、已沒有更多的熱情來溫暖一個對她存有敵意的繼女的心,如果繼母女相親相愛,當然是世俗所樂見的感人故事。可她每天的事情那樣多,不想做那種付出。就這樣吧。彼此能客氣禮貌已經足夠。
關於陸家的事,褚韶華與席肇方說了一聲,同席肇方商量,「蔣先生那裡要不要打個招呼,倒不為別的,如今北洋軍不復存在,以往北洋的那些大帥們都還健在,多是在天津養老。這個時候表示一下,可顯蔣先生胸懷。」對對手不必寬仁,但是,對敗於自己手下的人是可以寬仁的。
席肇方也得說褚韶華為人厚道,陸家失勢這幾年,上海誰還將陸家放在眼裡。席肇方也聽聞陸家意欲北上之事,褚韶華過來為陸家周全顏面,席肇方心想,褚韶華雖是個不吃虧的性子,卻也有其厚道一面,真正與她有了交情,這是位可托妻寄子的仗義人。
兄長與蔣先生私交甚篤,這於席家不過一句話的事,席肇方道,「你這話有理,我今天同大哥說一聲。」又說褚韶華心善。
褚韶華笑笑,與席肇方說起那日和陸許兩位公子在茶樓喝茶被換包間的事,褚韶華感慨,「席二哥,咱們雖不用扛槍打仗,可也難保以後有個溝啊坎兒的。不瞞你,我也是想著,倘以後我萬一落魄了,也希望有人來周全我。」
席肇方好笑,「就憑你這心地,你也落魄不了。」問起乾兒子阿韶來。聽褚韶華說聞韶竟去上學了,席肇方目瞪口呆,「阿韶才幾歲?」
「不小了,過年就虛五歲了。在家成天搗蛋,把他弟弟當玩具,弄的阿歆哇哇大哭。趕緊上學去吧,還清靜些。」
「你對孩子不如知秋有耐心。」
「還真是這樣。」褚韶華笑,「以前總覺著母親能更加細緻的養育孩子,有了孩子就知道,做父親的也很周到。聞先生還嫌我把孩子送幼稚園沒同他商量,今天早上送阿韶去上學,昨天搭配衣裳就折騰半宿。跟我結婚時也沒這麼用心打扮過。」
席肇方給她逗的不輕。
蔣先生軍權在握,政治聲望卻不是非常高,不過,他能在國民政府與汪先生分庭抗禮,可知是個極厲害人物。親自寫了信,備了禮物令侍從官送到陸家,表達了自己對陸督軍的尊敬。
故此,陸家離開上海時也算體面。
待送走陸家一行,褚韶華開始著手拆分變賣陸家留在上海的資產。
陸家的資產還在變現中,褚韶華接到蔣先生請柬。褚韶華都覺奇怪,她同蔣夫人還有些話說,同蔣先生只是偶爾見過幾面,自蔣公發達,褚韶華是邊兒都挨不上了。並非她清高,實在蔣先生身邊人太多,她擠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