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嗯,你说过。让我在美国待几年,身份洗的□□无缝就能回武汉看看。
陈陌点点头:家里很大,外公外婆带咱们和阡哥。父母和姨父母他也很多年没说过这些称呼,几个字就舔了很多次唇。
俞升倒了杯水陈陌一饮而尽,很不适的清了清嗓一脸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是很想说又不得不说的纠结。
兆青:要不,哥你和二哥先说吧,这样你能自在点儿。
陈陌紧紧皱着眉,嘴紧紧的抿成一条线。陈阳平时再不灵通也听出了什么端倪,似乎有什么事儿开始浮出水面。
第288章 第16章
陈陌动动肩膀, 他听到这一切也非常受震动, 但他仍说:不了,在这就在这,二傻烦。他是指陈阳很烦,不如现在都说了省的天天惦记,早晚都还是要问他的。
陈阳难得没有顶他哥,安安静静的坐着。
陈陌:父辈一年回来一两次。你最小, 外公宠你
兆青看到陈阳蜷缩着手指拿出一条湿毛巾,把陈阳的每一个手指都擦干净用手捋着对方的手心让他不要紧张。
陈陌:我们从小就生活在外婆外公家, 看照片姨父应该是军人, 至于父母和姨母他们是做什么的我没印象,
陈陌:我就记得那年外婆病了要去魔都做手术,姨母姨夫和外公一起去照顾。我们仨个小的没人带, 说是要送我们去北方找姑姑叔叔又因为什么事儿耽搁了, 只能和父母坐飞机去了南方。具体是哪儿我也没关注, 因为那是我们第一次坐飞机,你很闹, 阡哥被你尿了两条裤子。阡哥是姨夫姨母的孩子,从小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明明是很好笑的事儿,却没有一个人脸上有笑意。陈阳很仔细的听着, 每听一句就更用力的抱紧腿上的兆青,似乎在汲取力量。
陈陌:我们和父辈都不亲,因为没见几次,但母亲很温柔, 你更像父亲沉稳高大憨直不善言辞。他们也不太会照顾孩子只知道拿糖逗我们,除了你、我和阡哥都不吃糖。
下飞机后又坐了很久的车,母亲介绍沿路风景,陈陌说着探身拍拍陈阳的膝盖,沉声道:很抱歉,我当时没仔细听。
我陈陌不知道怎么解释比较好,他总不能说因为阡哥年纪大还会说话很会调节气氛,而陈阳还小总被抱着,而他就像是个隐形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他只记得他坐在爸爸的腿上,也许妈妈爸爸也逗他了,只是他没有回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俞升张口两三次也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陈栗摸了摸陈陌的头说:爸爸你那时候还是个萝卜头呢?二叔不会在意的,你哪怕只是记得一个画面,就已经很珍贵了。
陈栗说着席地而坐趴在陈陌腿上,说:爸爸你不要紧张,那都是过去了。她嘴上叫着爸爸,但说出的话却最适合现在,总要有个人安抚陈陌,而有些不安甚至不是爱人怀抱能消解的。
陈阳把手按在自己膝头压着陈陌骨节分明更瘦削的手,提着嘴角点点头:我都懂,哥。
陈陌松了口气一样的说:爸妈把我们带到了应该是考古挖掘现场,我也是去希腊看到同样的考古现场才对上号。口音杂乱我也分不清是哪儿。
爸妈忙,阡哥带咱俩,工人送饭。一天爸妈拿着几个箱子上了车,回程路上被劫道,有枪、所以我不确定是不是在华夏。陈陌陷入回忆:车上的几个警卫很快被杀掉,爸妈带着咱们只能任由对方掉转车头,开到天黑把我们一家扔进房子中。
陈陌语言组织能力并不好,按照自己的节奏平静的说着:怎么逃出来的我也不记得,乌龟壳就是那时候被戴在你脖子上。后面一直有人开枪追,咱们慌不择路绕进一个山洞,山缝很窄我们三个和母亲先过来了。父亲留在了山缝之前,母亲哭着拽他的手让他跟咱们一起走,结果只是拽下来个戒指。
父亲应该是死在那,母亲单手抱着你和我还牵着阡哥,咱们摔进一处陷阱里。我们几个小都被陷阱里的铁丝缠着,母亲先把阡哥弄了顶到陷阱上面,那时候我听到了枪响。呵
说到这里陈陌似笑非笑,眼神里既有不忍也有悲痛。
陈阳没见过陈陌这种表情,他说:哥,你别想了,现在过得挺好就够了,我不好奇了。别说了,哥。有时候什么都不记得未尝不是件幸福的事儿。
陈陌摇摇头,没人知道这是代表不在意还是没关系,他接着说:母亲来不及把你我弄出去,我只记得她满身都是为我们清理铁刺划伤而流出的血,枪声越来越近,她告诉我千万不要出声,也不要让你出声。她把自己的戒指撸下来和父亲的那一枚放在我兜里,她说阡哥的妈妈在外面等他,她必须把儿子送到妈妈怀里,让我们在这里等她。她说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穿制服的人、除了她和小姨、姨夫不要回答任何人。她说完就马上爬上去,扔下来很多很多碎草和泥块,将我们埋起来。
陈陌:我没松开过你,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师父帐篷里了。说是过去了一个多星期,在老挝。等我再大一点儿才想到,我们那之前应该在云南省。
兆青怎么也没想到当年的事实竟是这样的,而他们不久前刚刚离开云南省,陈陌在昆明的整个过程中脸上也没有一丝痕迹,任何人都想不到年幼的他们在那里经历了这么重要的事儿。
俞升在心里暗自骂自己,他确实觉得陈陌在昆明总有表现特殊的地方,但他只是问了几次没得到回复又没有继续追问。
陈陌:师父说边境一直有人搜索、可能是在找咱们俩,他说他可以放我和你回去,但不保证我们被人找到就一定能活。我不想解释我为什么带你留下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能做到的又有多少,谁会忍心苛责年幼的陈陌。
陈阳:哥,无论你做什么,在我这儿,都对。我们是亲兄弟,你不用给我任何解释,真的不用。
嗯,很多年后我循着记忆潜入云南省边境的山中,很多次我都没有找到一点儿曾经痕迹。陈陌喉头滚动:我匿名打听了很多人,在丰沙里找到自称和父母一起工作过的工人。陈鸿的遗体找到,庄飞星回森林里找了一个星期没找到咱俩,在咱们俩跌落的地方上吊了。
说的跟亲眼见到的一样。陈阳冷笑两声不知是强撑、还是已经释然,他接着说:但陈鸿和庄飞星确实死了,我回武汉找到了他们的墓,死亡时间和我们走失的时间差不多。我把墓给起了、除了两个骨灰盒之外还有这个铁盒子,里面是户口本、一张照片和两瓶酒,酒我喝了一瓶给你带回去一瓶,你都喝了。
俞升握着陈陌的肩欲言又止:你已经有户口本了
找到了说什么?还活着但没有国籍只有通缉吗?陈陌:十多年前我开始做梦,收了多少东西,洗不白了。万一没有末世,我也回不去。我做了两手准备,我想让阿阳光明正大的回去,再过两年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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