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三年??东仓曲珍看着少年的眼神黯淡下去,摇了摇头。
瓦连京开始缝合,兆青闲下来清理着沾了血的手问:你认得这少年?
原来才三年,我以为过去十多年了东仓曲珍说完垂下眼,很像,但不是,我应该不认识他。
是什么样的日子才会让人觉得度日如年,不辩时光,兆青忍不住再次用手抚过东仓曲珍的伤腿为曲珍减缓疼痛。
兆青回头仔细看着狼少年,总觉得少年的眉眼之间确实和面前这个女人有那么一点点像。他开口问:你嫂子那时候是不是怀孕了??
你怎么知道?东仓曲珍立马又来了一丝精神。
兆青:你嫂子的预产期几月?
东仓曲珍不明却也低头算了算,说:应该是18年的三月半到四月吧。
兆青:若末世后出生在藏区的小孩会因为极高的海拔以及持续的冲击波而迅速长大,加之林林总总的意识能量吸收,两年半可以长到十七八岁的模样。
东仓曲珍听不懂什么叫冲击波和意识能量、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末世不末世,她只知道兆青说面前这十七八岁的少年可能才两岁半。
东仓曲珍向少年伸着手,狼王又开始焦躁的用脑袋顶着少年的后背,狼王的反应也说明了很多问题。
兆青适时开口说:我们是月前遇到狼王和少年的,少年一直被狼族抚养刚学会用灶,很多话都不会说。
东仓曲珍:啊?嗯,我嫂子
兆青:很抱歉,我们遇到狼群时没有见到其他人类,少年手臂内侧有两串数字和一个布字,分别是2018年3月14日以及2018年5月16日。在5月16日后面有一颗星星形状的图腾,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东仓曲珍:布?三月十四,那可能是
生日,对吗?兆青接话又问:五月十六,星星图腾。
星星?东仓曲珍:什么样的星星??
兆青干脆拿出那一枚金色超余倒锥,其他人愣了一下,陈阳拽住兆青的手臂,莽撞!
兆青冲陈阳陈陌摇摇头,又问东仓曲珍:见过吗?
东仓曲珍愣了一下握着兆青的手腕仔细辨别,陈阳心悬高手按在后腰的枪上。
东仓曲珍:你这个很小,不是我嫂子的。
对上了。兆青说着把金色超余放入小世界又回头对陈阳低声说:等会再说我,这儿比较着急。
俞升:如今这颗倒金色星星已经在少年的存储空间中,这个东西传承的前提是你嫂子濒临死亡,所以你嫂子应该在5月16日后不久便死亡了。
东仓曲珍眼神空洞想哭却没有泪水的模样,闻言陷入回忆她说:嫂子怀孕的时候家里开心坏了,给哥哥打电话但哥哥守边不能回来。哥哥告诉我嫂子年纪大,让我好好照顾她,他会想办法请假回来,若是回不来就让阿爸取名字。我们卖了一百多头羊寻思到时候带嫂子去乡镇医院,可我们没等到他回来她接着说了一长串藏语,俞升听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俞升:是祷告词她所述和狼王刚才与我表达的差不多,狼王有名字叫曲措,它带着狼群回到家里时只看到了尸体,它永远不会忘记留在主人身上的气味儿,狼王在狼洞找到了曲措口里的嫂子。曲珍的嫂子随是第一次冲击波被选中的第一超余异者,却依旧没躲过生育的鬼门关,产后一直不停的出血,撑了一段时间就走了。狼群不会计算时间,想来应该是同年五月下旬的事儿。
狼群他们找遍了藏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所以那些人必须死。俞升。
陈杰:过了一两年狼群还记得仇人的味道。
俞升:恩难忘,仇更难忘。动物的嗅觉比咱们更敏感,也许我们能通过相貌牢牢记住一些人,它们也能吧。
为什么他们杀死了很多人,你却还活着。陈栗知道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但又不得不问。就像她知道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可能威胁他们的生命和洛书的开启过程,却依旧要让陈杰开车去救女人。
东仓曲珍的表情无悲无喜,没有女人了,也没有孩子。
俞升点点头,这是个无需用意识岛去辨别真假的答案,曲珍意识岛中呈现的连锁信息让他不愿意多看,是对女性非常残酷的经历。
很抱歉,说这些让你难过的话题。兆青拿出来一些流食说:你若相信我们,可以吃这个。
狼王低吟。
兆青以为狼王戒备就着碗边就要喝一口,东仓曲珍接过碗没让兆青试。
曲措让我相信你们,我就相信你们。东仓曲珍说着喝了几口,温热的汤滚过喉头滑进胃袋,她的眼神凝在少年的身上接着脸上露出一丝无解的笑容,似是怀念又似释怀。
兆青干脆席地而坐递给东仓曲珍几块软乎乎的饼子,他看着东仓曲珍,有些眼神特别动人,会让人心跟着紧缩。
东仓曲珍盯着少年吃了很久的东西,眼神才转回其他人身上。
俞升:你还欠我一个答案,你刚好跑到我们的车前,是巧合吗?
东仓曲珍摇了摇头:算也不算。我梦到在这里会出现个铁箱子,会有人给我治疗,但我没想到会有我的狼群还有他。
剑齿虎二代和传统的车辆差了太多,远远望去确实像是个漂浮在地面之上的巨大铁箱子。
陈杰:做梦??先知吗?车子早已启动,无论东仓曲珍的身份是什么,她都不会再回到荒芜一人的藏疆区。
俞升:你没有暗物质武器吗??
东仓曲珍:什么武器?那是什么??先知?您们是指喇嘛?
不是指新藏传佛教的人,俞升:你末世前没有做梦吗?梦到末世之类的?
末世?最后一世?东仓曲珍不明白末世的意味,她说:我梦到过冬天,但我不知它会无穷无尽。梦也不总会到来。如果我提前知道冬天会这么久,就会知道他们一定会过来毁了我的家,我把剩下的十几头羊都喂给狼群也不会让狼群离开去找食物。如果当时我坚持,也许阿爸就会同意我们一起搬去狼洞,可谁能想过人要去狼洞才能栖身。
俞升既然没有反驳就意味着东仓曲珍说的都是真话。
兆青:他们手上有武器,即便群狼在你们也很难活,天灾人祸你也别想太多了,毕竟少年还活着
也许吧。东仓曲珍听到这话又看向少年缓慢的说:他有名字
兆青:叫什么?
东仓曲珍:东仓贡布,汉名司苍布。我嫂子是汉人用汉名叫他吧,我哥也许守住了边境线,可却是嫂子用生命才保住我们的阿布
兆青:无论是边防军还是您嫂子都很令人崇敬,司苍布和东仓贡布都很好听。我们之前一直叫他阿狼,狼群的狼。
阿狼?也很好。东仓曲珍说着把碗还给兆青,谢谢你们,我没有可报答的。
俞升在东仓曲珍的意识岛上看到了两种撕裂的情绪,极端想活着和厌烦这个冰冷的世界。
兆青:不用,你的狼群帮你付过钱了。我们必须在路上所以狼群暂时和我们无法分离,我去洗洗手,您先休息,之后我再告诉你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