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她有時間在接受法律的制裁前活下來嗎?”
宓棗冷靜地接連發問:
“如果她死在了另一場陰謀里,你的堅持又算什麼呢?”
“我不說未成年犯罪的事,我只是就事論事,根本上來說,我和她雖然處於不同世界,但我們本質上是一個人。”
“可能我不是那麼了解她,但我絕對了解我自己,你跟我相處這麼長時間,以你夏洛克福爾摩斯頂尖的觀察力,難道還看不出我是什麼人嗎?”
與其說是發問,更像是為自己吶喊,為被困的靈魂搖旗呼喝。
宓棗的眼裡像是布滿了小星星,就那麼直直地看著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夏洛克,卻並不落下風,反而攻/氣十足。
夏洛克遲疑了一秒鐘,兩隻手從褲縫一路摸到袖口:
“當然。咳,我很清楚你是什麼人。”
“那如果我犯了錯,你會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嗎?”
宓棗盯著他的眼睛。
夏洛克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站在宓棗身後吸著菸斗的小宓棗:
“你是你,但她是她,不要偷換概念。她犯了錯誤,就要買單。”
宓棗看他的眼神有些失望,夏洛克也沒有再去看她的眼睛。
“不管怎麼樣,這個孩子我保定了。”
宓棗說,“不是聖母心理,而是一個長期受到社會白眼的人,報社是正常情況,受到處罰也正常,法制是絕對公正的。但是,將功折罪的方式,絕對要比處罰更好,因為他讓人感到溫暖,而不是和以往同樣的冰冷。”
說到最後這句話的時候,宓棗眼眶有些酸澀。
她緊咬住後槽牙,讓自己不在別人面前露出不堪的一面。
本以為夏洛克會理解她的,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就在這時,她感覺有人拉了拉她的袖子。
是小宓棗。
“瓜娃子,別難過。”
小宓棗吐了一口煙,眼神裡帶著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老成和溫柔,“我願意受到相應的處罰,如果你能讓我將功折罪,更好不過。老子賭一把,相信你。”
宓棗想給她一個腦瓜崩,告訴她不要說不文明的詞,但手抬了起來,卻怎麼也揮不下去。
小宓棗用肉肉的小手抱住她的大手:“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不許變!”
兩個大拇指頂在一起,再抬眼時,二人都紅了眼眶。
夏洛克在一邊撇嘴,破天荒地沒插話。
等他想繼續發言的時候,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