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挺好看的。”
季辭鳳看了一眼玻璃櫃裡裝著的鑽石項鍊,鑽石倒沒多大,細碎地綴滿了整條鏈子,中心位置垂下一小排流蘇,簡單別致,愣是用鑽石這麼堅硬的材料設計出了柔軟輕盈的感覺。她心裡喜歡,嘴上說得平淡,目光也不多作留戀,凝視一秒便抬頭。
這是母親從小教她的,對喜歡的東西,不能表現得太渴望,那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才會這樣,看到想要的上手就搶,一點大家閨秀的風度都沒有。童年環境對人的性格會有深遠的影響,季辭鳳努力表現出來的得體,令到她另一塊的占有欲變得無限大,母親教導與本能性格互相掙扎撕扯,使得她在一些事情上執拗得像偏執狂。
只是她這一抬頭,便與不遠處走來的江嫵目光對上。
前生五百次的擦肩而過,才換今生一次的凝眸……
放屁!
為什麼我連逛個品鑑會買買買都能碰見你?你是不是暗戀我?可以離我遠點嗎?我並不想遇見你!還有旁邊這男的又是誰?
季辭鳳從小就在各各媛場合中打滾而來,瞥向江嫵,唇邊勾起微妙的笑。
優雅得體,又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悠然。
江嫵……一愣,隨即非常不給面子,嗤一聲笑出來,什麼風度都是浮雲,她端著一張美艷的臉,撥一撥雲發,表情怎麼做都是好看的…對方這個模樣她熟悉得很,十個名媛里九個都這麼笑,剩下的那個大抵是被養歪了的假小子。
她也會,但現在的她不需要。
她現在又不是那些靠家裡就可以過活的大小姐,出來混,風度修養幾錢斤?太陽黑子隨時會爆炸,君子報仇,一秒都嫌慢,何必裝得那麼辛苦。
狹路相逢勇者勝,有時就是這麼個道理。
廣大撕逼小說里,什麼雲淡風輕臉以不變應萬變有時候並非處處適用,適合於廣大群眾面。
江嫵冷笑了一下,目光便落到她旁邊的項鍊,顯然也被挑起了興致。
一旁,嚴寶自然注意到她的異況:“你跟她關係不好嗎?”
“不怎麼樣。”
“你上次不是救了她嗎?”
嚴寶記性好,記得在軍訓時,江嫵‘捨身’救了季辭鳳的事,還念了好久這女孩的善良與勇氣。江嫵想了想:“其實還行吧,那個是下意識動作,不會想到她是誰,在救的只是一個人而已。”
他的眸光頓時柔和了下來。
江嫵走了過去,目標倒不在老冤家身上,而是那條設計簡約的鑽石鏈子。
鑽石本來就容易貶值,像這種碎鑽而不是一大顆的,出門就可以扣掉一個零,賣得高價,多半也是吃牌子和設計,這條名為‘思潮’的項鍊亦是如此,一顆顆碎鑽摳下來可能都不大值錢,但既然是大師設計的,有出世紙,價就可以叫得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