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吃了哑巴亏的曾太皇太后每天都要砸好多的瓷器,借已缓解日渐焦躁的情绪。
秦子墨进不了慈宁宫,曾太皇太后也出不了慈宁宫,甚至,曾太皇太后连去慈宁花园避祸的人身自由都没有,太后美其名曰,遵医嘱,曾太皇太后需要在紫气东升之时卧床好好养病,不然,岂不辜负了各位子孙们对曾太皇太后的一片舔犊情深。
奶奶的,秦子墨就是这么损!
后宫的事,前朝肯定是有耳闻的,听完大太监李宓的汇报,魏明缙愣了好半天,然后景仁宫里爆发出一阵肆意的大笑。
第16章 晋江独发
自从知道曾太皇太后是当年事件的幕后主使,魏明缙对其就没有了什么亲情。
所以,家宴后,他就忙着处理朝政,对于后宫之事那是根本就不管,后宫是秦子墨的地盘,在抢了对方前朝的权力后,魏明缙默认为秦子墨是后宫之主,所以关于后宫里的事,他几乎是管不了,也不愿意管,再说了,他一个外臣,再无法无天,也不好意思插手皇帝的内务。
不过,由于当年被冤事件牵扯到后宫,魏明缙不便插手,可总得有人去查,于是这个人就是秦子墨。
两人分工合作,一个主外,一个主内。
对于这样的分配,秦子墨并没有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此时的身份本就是生活在后宫的女子,加上又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对于古代,不太了解的他那几乎是两眼一抹黑,既然如此,还不如让魏明缙去查紫鹃的下落,他在宫中探查曾太皇太后。
虽说与当年事件相关的明面上人物几乎不是死就是消失,可暗中相关联的人物应该还是有的,紫鹃在皇宫里待了十几年,这十几年来,一定形成了一张轨迹网,雁过留痕,做过的事,见过的人,总会被一双或者是多双眼睛看到,就算是远远看见,也能凭线索推断出紫鹃在皇宫里那十几年的人生。
果然,经过彻查,抽丝剥茧出紫鹃有四个主人,原身也因这四个主人而查出当年事件最终的幕后主使。
不过可惜的是,线索集中在紫鹃的身上就因紫鹃的消失而断裂了。
当年的陷害事件,肯定有尾巴或者是后手,不过,那些痕迹在当年就被有心人擦得干干净净,丽安宫,紫云宫,中宫,慈宁宫,这几个女人都不是好像与的,能在深宫中存活下来,一定都有着自己的智慧与手段,别看太皇太后在曾太皇太后的面前老是吃瘪,那也只是因为孝道的压制,如果有机会,秦子墨相信,第一时间,太皇太后就能整死曾太皇太后,其他人也亦然。
叮...叮...叮...
悦耳清脆的木鱼声在慈宁宫前响起,瞬间把人带入一片空灵的境地。
如果不是叮叮声中还伴随着低喃的念经声,还真的以为这是一场大型乐器表演,因为慈宁宫门前那片宽大的空地上,此时正盘坐着十几位素雅的女子,这些女子中有年老者,有中年人,也有年轻者,大家都在有节奏地敲击着青铜铸造的木鱼。
这些木鱼虽然是青铜的,可样式却古朴大气得很,透着一股子佛家的庄严。
锤子有韵律地扬起又落下,在慈宁宫上空汇聚成一片清脆的叮叮声,这是一场祈福大会。
而这样的大会每天都在上演,几乎是风雨无阻了三个多月。天晴,大家就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接受太阳的洗礼;如果是下雨,也有宫人们撑起大大的雨伞,隔绝一方天地,照样不耽误祈福的进行,而这一切都是太后对曾太皇太后的一片拳拳孝心。
孝感动天,希望曾太皇太后长命百岁。
晨曦中,慈宁宫前一片庄严肃穆,秦子墨盘坐在祈福队伍中第一的位置,作为手握凤印之人,他带头祈福,也带头敲打木鱼。
木鱼声声中,虔诚的念经声也跟着响起,声音穿过慈宁宫那敞开的大门直往曾太皇太后居住的寝殿而去,这是因为病中的曾太皇太后需要沐浴在祈福的声音中,这也是大家为了曾太皇太后早日痊愈而敬献的孝心,孝心可嘉,天地可鉴。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天地真的有灵一样,每次祈福,大家焚烧的香烟也争先恐后地往慈宁宫里跑。
烟熏间,慈宁宫里的太监、宫女,侍卫们可就遭罪了。
如果是生病的曾太皇太后闻到烟雾呛一呛,咳一咳,这还算是情有可原,可要是伺候的宫人们也敢咳嗽,不好意思,憋着,没见太后与太皇太妃们都恭恭敬敬地盘坐在宫门前为曾太皇太后祈福,如果你们的咳嗽声惊扰了祈福的仪式,谁担当得起?
于是,担当不起的宫人们只能红肿着眼,泪流满面的憋着。
太皇太妃们刚开始被秦子墨叫来给曾太皇太后祈福还是有怨言的,虽然表面上做到了恭谦温顺,可实际上内心却是不以为然的,不过,在见识到秦子墨光明正大使用在慈宁宫的手段后,所有人都真心诚意的为曾太皇太后祈福。
没有靠山,没有权力,惹不起,不敢惹,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听安排。
老年人年纪大了,觉自然就比较少,本来晚上不需要多少睡眠时间也能够身体的需要,可这不是在正常的情况下吗,不正常的情况是,曾太皇太后被秦子墨祈福了三个来月,神经都整衰弱了,所以晚上一点点动静就能惊醒过来,如此反复,好不容易焦躁的情绪在天亮前得到缓解,刚想好好睡一觉就到了辰时。
辰时不仅是帝王早朝的时间,也是秦子墨带人来慈宁宫祈福的时间。
宫门一开,曾太皇太后就一脸绝望的清醒了,宫人们鱼贯而入,床前挂起半透明的帘子,三、五个太医恭敬地请安,问诊,切脉,为了尽快医治好曾太皇太后,太医们很尽职,所以每天都在秦子墨祈福之前来慈宁宫会诊,会诊完毕也好给曾太皇太后开调理身体的药。
而这边刚刚会诊完毕,宫门外就响起了木鱼声,跟恰好点一样。
在太医们那一脸羡慕的神色中,木然躺在床上的曾太皇太后绝望地望着帐顶,在这一刻,这位年近古稀之年的老人有了生不如死的念头。
活着太糟心,也太遭罪了。
秦楚云那个贱人,以前对自己不都是恭恭谨谨的,为什么现在变得如此不一样,是权力的膨胀?还是本性的暴露?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就应该早点下手,想到这,曾太皇太后的思绪停顿了一下,不对!当年她让人下的药不算轻,为何早就病入膏肓之人能迅速转好,还能在关键时刻接替大权?
怀疑的种子这在一刻生根发芽。
有些事,并不值得仔细推敲,当心中产生怀疑后,也就有了更多的猜疑。
早在几年前,曾太皇太后就知道先皇的身体不好了,为此,她也是操碎了心,可事与愿违,哪怕费劲了心力先皇还是在一年多前就驾崩了,在最终知道先皇身子实在不行后,她还是留了后手的,以为能在先皇过世后独揽大权,可没想到秦楚云那一直病歪歪的身体居然好了,不仅好了,还能垂帘听政。
想到垂帘听政,曾太皇太后心中就恨得不行。
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她这个太皇太后居然比不过秦楚云那个病秧子皇后,大周不是以仁孝治国?为何先皇过世前没有选择自己辅佐幼帝,为什么?从资格与威望来说,作为幼帝皇祖母的她不应该才是最适合的人选吗!
难道说,是母以子贵?
在这一刻,曾太皇太后的面部表情扭曲了,贱人,秦楚云这个贱人,什么都要与自己争,与自己简直就是天生犯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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