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死丫頭片子,那小姑什麼?」她很想跟劉小蘭說,咱倆尿尿的東西都一樣,所以,半斤對八兩。
劉小蘭聞言氣得差點一個倒仰,柳眉倒豎,噌的一下站起來,正欲衝上前給這不聽長輩話的侄女一耳刮子時,才發現此時,劉稻香正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你給我等著,哼!」她跺了跺小腳,轉身進了堂屋。
不用想也知道,劉小蘭是去西屋找蘇子燁了。
劉稻香撇了撇小嘴,長得帥能當飯吃,但,銀子更重要。
她進灶屋後,劉秋香小聲勸她,劉稻香點點頭,表示,不跟劉小蘭花痴一般計較。
她吃過米湯藉口回屋看小妹,去了屋後煮了一鍋白粥,又拐回灶屋裡弄了一碗蒜泥炒辣椒蘿蔔,看到這玩意兒,她好想吃臘肉炒蘿蔔乾了。
這般一念叨,便想瞅個空閒去鎮上一趟,把雞蛋賣了換點臘肉回來。
又盤算著,她要做個勤快的小農女,努力的目標又多了一個,為了臘肉奮鬥。
傍晚時分,炊煙扶搖直上欲登天,灶屋裡飄出擾人肚子的香味兒,屋前雞飛狗叫,屋後肥豬也來湊熱鬧,這樣的場景看起來很溫馨。
只是......
一聲尖銳、扎破耳膜的聲音從大門口傳來:「哪個作死的,把雞放到院裡了,雞屎拉得到處都是。」
西廂房裡,長開眉眼的劉春香被嚇了一大跳,扯開嗓子嗷嗷大哭,隨帶還來了個「水漫金山」。
劉稻香聽到劉齊氏的聲音,快步從屋後走進來,她才不想鳥那老太婆。
而是惦記著才滿月的劉春香,見她包著一泡淚,小嘴扯得開開的,哭得小臉通紅,小手早已從破包被裡出來,正瞎舞著。
「哦,妹妹乖哦,咱不哭,是不是院裡的老妖怪嚇到你了,來,姐姐親親你,不怕不怕,姐姐幫你趕走她。」
大抵是聞到了熟悉的氣息,劉春香的哭聲低了下來。
院子裡的劉齊氏聽得心頭煩躁,衝到西廂房門口正準備破口大罵,隨即心中念頭一轉,想著這西廂房可不正對著西屋麼,她要是在門口罵人,定是會被那貴公子瞧入眼,擔心因此而影響了劉小蘭順利攀高枝。
這才如掩耳盜鈴般推門大步衝進了西廂房,劉稻香正準備給劉春香換尿布,感覺門口有黑影一閃,抬頭看到劉齊氏怒氣衝天的奔進來,扯著小嗓子大喊:「奶!」
劉齊氏被她的一聲尖吼給嚇了一大跳,她到沒提防劉稻香突然來這麼一下。
低頭定眼瞧向劉稻香,見她用陰冷入骨的眼神盯著自己,劉齊氏沒來由的心頭一跳。
劉稻香又問:「奶,咱娘跟姐已做好了晚飯,爺跟爹只怕就要到家了。」
劉齊氏聽到她這般一說,再瞧她正仰著小臉,十分無辜的看向自己。
她想著,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所以頭昏眼花了,不然,一個才幾歲的賠錢貨,怎麼可能有如同黃大奶奶那般的眼神。
「死賠錢貨,哭個喪啊,真是個喪門星,只會進不會出,我老劉家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霉,怎麼就娶了個臭不要臉的。」
劉稻香假裝她是說劉孫氏,便順著劉齊氏道:「可不是麼,奶,我下晌午時,看到二伯娘帶著堂哥、堂姐,還有堂弟在東廂房裡吃點心,也沒說給小姑分點,還有啊,我聽到,聽到......」
果然,劉齊氏的心思被她引到劉孫氏身上了,忘了自己進來可是準備找這兩小賠錢貨的茬,見劉稻香吞吞吐吐的樣子,越發肯定劉孫氏不是個好的了。
「到底聽到了什麼?」
劉稻香微微嘆口氣,一臉煩悶的樣子,嘀咕著:「怎麼辦,奶跟二伯娘都是長輩呢,娘教過,小孩子不可以說長輩的壞話,可又叫孫女多聽長輩的話,奶,孫女兒真不知該說不該說。」
劉齊氏可是在那烏墨潭裡爬出來的,劉稻香這話雖沒有明說什麼,可不就坐實了劉孫氏背著她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更何況,有好東西居然不給她家麼閨女留一份,這劉孫氏看來真的是欠搓磨了。
「行了,她那張豬嘴除了能噴大糞,還能做什麼,是不是背著你奶我,又在罵我?」
劉稻香拿「你都知道了」的小眼神看向她。
劉齊氏頓時火冒三丈,轉身欲去找劉孫氏算帳。
劉稻香又喊住了她,勸道:「奶,您可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划算,再說了,二伯娘好歹是咱劉家的人,若是叫二伯知道了,只怕,以為是奶您故意為難二伯娘呢。」
「哼,就她娘個比的,不就是有個做殺豬佬的爹麼,我呸,還當自己真是金貴人兒呢。」
劉齊氏氣得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痰,想了想,不行,她不能就這般算了,又不放心的問道:「你真的瞧見你二伯娘吃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