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貴放下筷子,故意罵道:「你這懶婆娘,還不帶著她滾回屋裡去。」
張桂花連忙站起來摸了摸嘴,對劉齊氏說道:「娘,我先去給春香洗洗。」
劉齊氏本來微張的嘴又給閉上了,回頭又一想,立即暗罵劉孫氏這死婆娘,差點兒就著了她的道。
真要讓劉孫氏這次順意了,她下次要想再搓磨,可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去把碗洗了,回頭我去那家說一聲,讓她幫忙捎個信,就說咱家田地多,此時正忙著春耕生產,等忙完這段時日,再送你回娘家小住,這牛車錢,我包了!」
為了好好搓磨劉孫氏,劉齊氏時不時拿點糖撒下去。
「娘!」劉孫氏還想說什麼。
張桂花已經快言快語地笑道:「那就托娘的福,辛苦一下二嫂了,哎,我還是先抱著春香下去。」
春香放了一個大大的臭屁,讓在桌的人都忍不住皺眉。
劉齊氏沒有再說什麼,只拿一雙老眼盯著劉孫氏。
只要她再出妖娥子,劉齊氏就會藉機再踩上兩腳。
下午劉齊氏又不在家,劉小蘭本想跟著她一起去地主家,說不定還能跟那家姑娘結個手帕交,結果劉齊氏說對方是庶出,若不是姨娘受那主家看重,主家給的銀錢又比一般人家高,不然,她才不會去。
就這樣,劉小蘭再次被留下。
一想到劉稻香與蘇子燁都去了後山,她的心裡就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爬。
「小姑!」劉珠兒端著個糕點盤子輕步走過來。
「幹嘛!」劉小蘭看到她就不高興,要不是她家壞事,說不定分給她大哥的銀子,也能分她一些。
「小姑,莫要生氣啦,侄女這不是給你賠禮道歉來了嗎?」說到這兒,把手中的碟子往她跟前一送。
又道:「這是小姑最愛吃的桂花糕呢!鎮上張記最拿手的糕點。」
張記?劉小蘭眼睛一亮,但轉念一想,又板著小臉答道:「哼,你當我傻啊,這糕點值幾個錢?」怎麼能跟銀子相比?
「小姑,莫要惱,你也知咱娘是啥性子的人,她啊,向來是有啥說啥,從來不過腦子的。」劉珠兒拿起桂花糕哄她。
劉小蘭見劉珠兒這般小意,很是受用,便也不再為難她,接過了她遞來的點心,只是面上依然板著臉,說道:「你娘那是長的豬腦,真不知她怎麼想的,我可是我娘的親閨女,她算啥!」
劉珠兒聞言心中又是一氣,暗中不屑的瞟了劉小蘭一眼,就這般貨色,還想攀高枝,嘖嘖,又想劉智財,暗想,還是自家兄弟靠得住。
「小姑,我瞧著三嬸子怎地天天都伺弄著那塊菜地,家裡的大小事都丟給奶做了。」
劉小蘭聞言譏笑道:「有你家那蠢豬腦的娘在,張桂花可不輕鬆了麼。」
劉珠兒又是一頓悶氣:「我娘這是招誰惹誰了,咋就這般倒霉。」
「我咋知!」滿意地吃了塊糕點的劉稻香兩手一攤,又道:「我問你,上回你說鎮上銀樓里來了府城最流行的新樣子?」
劉珠兒暗中銀牙咬碎,嘴上卻是答道:「是呢,小姑,可是有什麼想要的?」
她說的是想要,而不是想買。
劉小蘭扭頭望向她,笑道:「還是珠兒懂事,不枉我一直都最疼你。」
劉珠兒心中真是恨不得掐死她,不出血看來是得不到想要的。
伸手從懷裡摸出一支珠花,白色的珍珠攢成一圈,裡頭卻鑲了一顆小小的紅瑪瑙,再垂下三根珠穗,珍珠並不大,但瞧著很精緻。
「快些給我戴起來,我還正愁去府城沒有精緻點的花戴。」劉小蘭第一眼便瞧上了這支珠釵。
劉珠兒有些不舍,但想想自家娘老子的話,這種珠釵並不值幾個錢,就拿來哄哄自家小姑。
「我也覺得小姑膚色好,適合戴這種白如雪的珍珠珠釵。」
劉小蘭應道:「可不,你膚色比我的黑多了,戴這個是沒我好看。」
劉珠兒被氣得差點吐血三升,她也是一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且還隨了自家娘的那妖挑身段,如今雖只是隱隱約約,待十五六歲絕對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收回心思,瞧到劉秋香正好背著劉春香準備去洗尿布,話風一轉,說道:「小姑,我咋覺得她們幾個懶了不少。」
「不是懶,是上回......」說到這兒,劉小蘭想起劉齊氏的囑咐便閉緊了嘴,又怕劉珠子心中不服,便有些惱怒地問道:「不礙你們的事,只是張桂花才生完春香,娘說讓她養養,明年讓她生個大胖小子,總不能真叫三房絕後,這事,咱爹可不允許。」
劉珠兒才不信,伸手又幫劉小蘭扶了扶頭上的珠釵,似笑非笑地也不答她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