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真莫要怨娘。」劉小蘭慣會在自家兄長們面前賣乖,這會兒也不例外,又道:「我是有心無力,娘那邊,我也幫著爹爹勸過了。」
說到這兒,她又忍不住輕輕一笑,只是一旁的劉稻香總覺得她的笑容有些乾巴巴的。
劉小蘭見劉三貴默不作聲,低頭自顧自的擺弄著手上的農具。
略微有些尷尬的她又嬌笑起來,說道:「好啦,三哥,莫要生氣了,你可得好生謝謝我哦,娘可是答應了你。」
這話說得,好像是劉三貴求著劉齊氏似的。
「答應什麼了?」劉三貴低醇的聲音傳來。
「還能有啥事,自然是爹那日說的事,莫要生氣了,快些隨我去吧,爹娘正在屋裡等著你呢。」說到這兒,她又撒嬌地說:「三哥,你到時拿了銀子可莫要忘了妹子哦。」
劉三貴像是才知道這事一般,驚訝地問道:「爹娘叫我過去?」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他就是沒有接劉小蘭要謝禮的話。
也不等劉小蘭再多說,放下手中的農具隨意地拍拍手:「走吧!」
說完這話,自顧自的先行出了門。
劉小蘭並沒有馬上走,而是聽著劉三貴離開的腳步聲,估摸他走遠聽不到了,這才拎起裙擺一臉得意洋洋地走到劉稻香三姐妹面前,朝她們狠狠地呸了一下,方才仰起小下巴,高傲地說道:「哼,土鱉!」
「土鱉說誰呢?」劉稻香忍不住翻白眼。
「土鱉說你!」劉小蘭想也沒想就回答,再看劉稻香兩姐妹那笑壞了的樣子,細細一樣氣得直跺腳,伸出小手就想朝劉稻香掐去,結果她的手還沒有挨到她的胳膊,只聽一聲悶響,接著屋裡響起了一聲:「哎喲!」
「臭要飯的下賤種,她娘個比西,居然敢打長輩,真是多日不欠打就想上樑掀瓦。」
劉稻香才不怕她,似笑非笑地拿著一雙長竹筷子,問道:「怎麼?小姑忘了以前的事?」
劉小蘭看過去,劉稻香一雙美眸寒光閃閃,她突地打了一個激靈,自己怎麼又作死了,這死丫頭可是個沒心沒肺的,弄殘個人那是能做到的。
「呸!一群上不了台面的東西,我是長輩,大人有大量,不能你們計較。」
她很會給自己找下坡,就地滾了下去。
劉小蘭心裡還惦記著找劉三貴要些錢花的事,也不想多糾纏,便拎起裙子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劉秋香一臉地莫名其妙:「咱小姑她想幹啥?」
「想瘋唄!」劉稻香不在意地回答。
她心裡盤算著,若是劉三貴能弄幾兩銀錢回來,可不能讓他隨意花了。
「娘,娘,你快來。」
想到這兒,她趴在炕沿邊探頭朝後門口喊去。
張桂花在後門口伸出個腦袋來:「二閨女,咋了?」
「娘,你快些過來,我有話說。」劉稻香朝她招招小手。
「喲,這可是稀奇了,你還能有啥大事要說不成?」張桂花一邊打趣她,一邊又把腦袋縮了回去,繼續往小泥灶里塞了根木柴。
「娘--,你快過來嘛!」
聽著自家二閨女糯糯的撒嬌聲,張桂花整個心房都軟成一灘水了。
也不管水會不會燒開,胡亂再塞了兩根柴,把手在圍兜上擦了兩把,人出現在後門口。
「啥事啊,非得這麼急巴巴地把我喊來。」
劉稻香見她過來,連忙坐起來,自己往炕裡頭移了移,伸手拍拍炕沿,笑眯眯地說:「娘,快來這邊坐,我有話要說。」
劉秋香在一旁見了,伸手戳她的腦門子,笑罵道:「就你這鬼機靈樣,八成又是什麼餿主意。」
「姐,我的餿主意哪會不管用了?」劉稻香不服氣地反駁。
張桂花樂呵呵地看著兩姐妹攔嘴,走到炕邊坐下:「說吧,你這回又有啥餿主意。」
「娘--!」劉稻香嬌糯糯的拖著起了長長的尾意。
「好了,好了,叫得娘一身雞皮都起來了。」張桂花好笑地伸手把她撈進了懷裡。
都說上頭的懂事,下頭的最嬌寵,只有中間那個不得爹娘歡心。
到了她家,卻是反過來,中間的那個是最得爹娘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