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稻香狐疑的看向院門口,看來是有馬車經過三十里村了,就是不知是不是到她家來的。
「要不,我們去院子外頭看看。」
劉秋香答道:「我去拿木屐。」
兩人及了木屐,撐了紙傘出了院子,果然看到陳氏頂著雪花正院子東頭激動著招手:「裕德,裕德!」
她回頭呵呵直笑,朝兩人道:「肯定是你小舅舅回來了,我就知道,他一定會回家過年。」
接著要聽她道:「其實,我該把鎮上的院子再收拾收拾,等吃過團圓飯,我就帶著你們小舅舅回鎮上住。」
劉三貴當初給陳氏租的院子並沒有退掉,一個是為了放陳氏的一些老件東西,二個也是怕張裕德偶爾回來小住。
有時,希望越大失望更大。
「請問這位老夫人,這裡可是劉三貴家。」
一位身穿靚藍素綢袍的年輕管事從車裡走出來,見陳氏擋在路口,便開口問她。
陳氏的笑容瞬間凝固,直到來人狐疑的看向她,好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是,是的。」
難受,想哭,咋不是她小兒子回來了呢!
「敢問老夫人可是姓陳?」
「是的!」陳氏從打擊中回過神來了。
來人立即跳下騾車,給她長作一揖,又自報家門:「奴才是老爺的一名管事,姓謝名金多!老夫人只管喚奴才小謝又或是喚奴才全名。」
謝金多!
站在陳氏身後的劉稻香差點笑岔氣,隨即她又想起劉齊氏起名的能力,她不得不慶幸,自家老爹名三貴,總好過什麼喜貴、仁貴、旺貴,若只是單獨拿出來叫還好,可是連起來一看,怎麼看都像富貴人家的下人名。
「那,那個,謝,謝,謝管事,你說是我兒子的人?」陳氏有些找不著自己的舌頭了。
謝金多答道:「是的,奴才原本就一直跟著老爺的,有兩三年的時間了。」
「哦,哦,那,我兒子他回來了?」陳氏的一雙老眼睜得老大,直直的看著後面那輛騾車。
謝金多明白陳氏的想法,又道:「奴才前些日子隨老爺出海回來了,但是,這一次回來卻是有一批貨急需送往海外,老爺怕是不能回來過年了,因此,把奴才留下來給老夫人及三爺一家送年貨,再一個,就給老夫人報個平安,三爺好著呢!上回出海賺大了,這一次留下奴才,是想在府城置上些產業。」
「哦,哦,快,快請屋裡坐,乖孫女,快些去喊你們爹爹來,就說你們小舅舅差人來送年禮了。」
陳氏得了張裕德的平安信,高興得已經找不著北了。
劉稻香脆生生的應了一聲,扭頭就朝家裡跑去。
劉三貴在屋裡聽到動靜,這會兒已經起來了,剛洗漱完,見到自己最疼愛的二閨女跑了回來,一問才知道,是自家小舅子派人送年禮來了。
他連忙整了整衣裳,這才緩步出了西屋,劉稻香被留下來伺候肚子拱得老高的娘親。
張桂花聽說是張裕德派人來了,非得挺著個大肚子出來。
劉稻香無奈之下,幫忙把她扶起來又伺候著穿戴好了,聽到騾車進院子的聲音。
待她收拾妥當,謝金多已經按排人把東西抬進了屋。
劉稻香出來時,看到堂屋裡一水兒的擺著八個簍子,都是些什麼大蝦、海魚、鮑魚之類的海味。
謝金多把禮單交給了劉三貴:「三爺,夫人,我家老爺說了,這些東西只管用了就是,他來年再回來,定會再給你們帶的。」
隨後,他又朝外頭一招手,這一回,外頭的僕人又抬了八口大箱子,又一一打開了。
謝金多笑道:「這些是給老夫人、三爺、夫人,以及各位姑娘們的年禮,老爺出海之前有交待,說是三位姑娘過了年又長大一歲,又道家中日子越發好過了,以前的那些料子只怕是不適用了,便叫小的採買了最上等的湖綢送來,另外還有一些咱老爺從海外帶回來的珍珠,叫奴才拿去銀樓打了首飾頭面,送給老夫人、夫人及各位姑娘們使用。」
張桂花摟著自己的大肚子呵呵直傻笑,那白白的愛死人的珍珠,一下子入了她的眼。
陳氏到現在還是暈的,她家小兒子好像真的發了大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