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稻香這邊的大年過得很溫馨,而被她忘到了腦後的蘇子燁,這大年過得可不是那麼美好。
魚龍舞,玉瓊枝,寶馬雕車香鋪路,京城果然是個好地方,連過年也比旁的地方熱鬧太多。
平王府門口停下了幾輛馬車,為首的是一位身著華服的夫人,隨她一起下來的還有一位長相俊俏的公子,一身天藍雲錦蟒袍,頭戴紫金東珠冠,身披水貂斗篷,只是眼角隱隱有一絲陰狠。
他的視線朝後面那輛車掃了過去,墨綠金絲纏枝紋錦緞簾門被一隻有力的手輕輕挑起,手心有著厚厚的繭,此人使得一手好劍。
大蟒紫雲錦鑲毛袍,玉扣束髮,渾身散發著凍死人的寒氣,此人正是蘇子燁。
他先行下了車,然後朝車子裡喊了一聲:「母妃!」
其實,他更願意喊聲娘!
「咳,咳,咳!」馬車裡的人傳來一陣輕咳聲!
不時,一位弱柳扶風的美麗女子出現在馬車門口。
平王妃的眼裡閃過一絲恨意。
「母妃!」蘇子泓扶著平王妃輕輕喊了一聲。
如今尚在府外,沒得叫外頭的人看出苗頭。
平王妃眼眸中精光一閃,轉而噙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妹妹,你可還好。」
「尚好!」平王側妃溫溫柔柔的答著,只是眼底一片冰涼。
平王妃示好的走向她,伸手扶住平王側妃的另一隻手:「其實我也覺得甚好!」
「母妃,母妃!」一道火紅的身影從第三輛車飛快的跳下,撇下一大群嚇得驚呼的下人們,直奔到平王妃的身邊。
「都多大了!雅兒,母妃平時是怎麼教你的?」
雖說是責備,不難聽出話里的寵溺。
蘇惠雅吐了吐小舌,又撒嬌道:「母妃。」
平王妃看了一眼冷漠的蘇子燁,對她的親生女兒蘇惠雅說道:「雅兒,還不快給你哥哥賠不是?」
「二哥,對不起,我不知道金鑲玉一直仰慕你。」蘇惠雅口中的金鑲玉,是一位番邦公主,對大周朝人文一直很有興趣,因此,每隔一兩年,總要來大周朝生活一段時日。
今天皇帝老兒在宮裡擺家宴,席間,平王妃對平王側妃,也就是蘇子燁的娘提起了他,說他過了年,就有十五歲了,也該說一門好親事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意。
更何況是有心人!
這話不過是盞茶的功夫就傳到了那位番邦公主的耳中,惹得她在晚宴期間一直糾纏著蘇子燁,這一點讓他很惱火,偏他在宮裡不敢對蘇惠雅下暗手。
平王側妃性情敦厚,溫和地笑道:「不怪雅兒,她年紀還小。」
這話聽著一點都沒問題,蘇子泓、蘇子燁、蘇惠雅三人,她是最小。
但是,平王是有兩位側妃,雖說另一外不知啥原因已經早已化成灰,但不妨礙她留下了一個女兒,且那個女兒把蘇惠雅還小,名惠蘭,今年僅五歲。
平王妃的臉色有點難看,這是暗諷她教女無方。
府門口的一處戲,落在旁人眼中,卻是讓人以為這一家子能和睦相處。
蘇子燁對於這種表面秀親情的事,嗤之以鼻。
「母妃,夜深露重,兒子先送您回屋。」他又回頭平無表情地對平王妃說道:「王妃,母妃身子骨不好,兒子先行一步。」
說完,他完全不理站在門口的眾人,扶著平王側妃進了門。
「蘇子燁!」蘇子泓暗中咬牙切齒。
平王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攔住自己兒子:「泓兒,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當真以為那女人沒手段嗎?」
沒有手段能護得住她的兒子,沒有手段能把蘇子燁養大成人。
平王妃微微眯了眯眼。
再說蘇子燁送了自己的娘回了院子後,他來到了自己院子的南書房。
此時,外頭爆竹聲震天,而院子裡寒氣襲人,他推門進了南書房,暖意迎面撲來,冰冷的臉上多了一絲笑意。
「進忠,不是說了嗎?今兒年三十,讓你早點回去跟你的家人團圓。」
進忠已經走上來給他脫下斗篷,答道:「進忠的命是屬於主子的。」
進了這個院,就是蘇子燁的人,他這輩子都烙上了這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