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巧兒以為劉稻香應下去幫忙,一雙眼珠子從劉稻香頭頂打量到腳尖尖兒,心裡很不是滋味。
誰會想到眼前的死丫頭會有個有財的舅舅。
又過了一日,劉齊氏一早就穿戴好坐在正堂里,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借著這兩日擺酒,好好地搓磨張村花三母女一番,別以為家裡有了幾塊碎銀子就可以不聽她的指使了。
「閨女,要不,咱們別去了,打髮長工去送份禮就行了。」
張桂花不喜劉齊氏,又不能在村里跟她撕破臉,完全斷絕來往。
她知道劉三貴不可能斷了這門親人。
哪怕劉齊氏曾經想對她們夫妻倆下狠手。
劉稻香抿嘴甜甜一笑,摟著張桂花的胳膊撒嬌道:「娘,咱們做了新衣裳不就是給人看的麼。」
劉齊氏愛財,她就要在這方面碾壓得劉齊氏抬不起頭來。
沒錯,劉稻香特意把新做了湖綢薄襖拿了出來,又給張桂花挑了一套紅寶石金頭面,姐妹幾個更是打扮得出塵脫俗。
因是劉家擺酒,陳氏並沒有去。
只不過,母女幾個剛打扮好,準備吃過中午飯休息一下再去老宅。
誰知,劉齊氏已急不可耐的催人來了。
這人才剛進屋呢,她已板著臉坐在上頭,劉稻香暗暗撇嘴,這老婆子又要拿她們一家子搓磨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要人去三請四催,不要以為三貴中了秀才,你就可以拿矯,哼,別忘了,你是我劉家的媳婦。」
劉稻香一家子:說好的分家立戶呢?難道又要再次開口提醒。
張桂花自從有了自己的嫁妝,又有張裕德這個大財主活著回來了,這腰杆兒挺得直直的,也不怕劉齊氏再搓磨她。
「娘說啥呢,小叔子中了秀才,我們自該送禮坐席。」
劉齊氏聞言心中一堵:她不是這個意思,她的意思是叫張桂花母女來幫忙做事,她都打算好了,把最髒最累的活給她們做。
「你們身為三房,那是應該的,昨日不是叫了巧兒去跟你們說了嗎,叫你們早點來幫忙。」
張桂花欲說什麼,劉稻香悄悄伸手一拉,對劉齊氏笑道:「奶,你這話什麼意思?幫什麼忙啊?」
「幫什麼忙,沒看到家裡忙不開?碗沒人洗,菜沒人摘?」劉齊氏一心想要立威,可惜她忘了,這三房早已今非昔比。
劉稻香譏笑道:「奶,我記得咱們這一房是分戶單過對吧!」
「沒錯!」自從上次吃過虧後,就齊氏不敢不承認這一點了。
劉稻香又道:「即然是如此,那我們上門不應該是客嗎,來者是客為何還要我們去幫忙,我先前進來的時候,看到小姑和巧兒她們正帶著小丫頭在前頭逛著玩呢!」
「那能比嗎?你小姑是天生富貴命,你巧兒姐姐有個當秀才的哥哥。」
真是親奶嗎?她家學霸爹爹哪點比不過他們?
一旁的劉春香很不服氣,怒道:「奶,咱爹爹還是廩生呢!朝廷還給咱爹爹發米發錢。」
啪啪啪!
劉齊氏的一張老臉紅了!
她一時沒注意,被個不到三歲的奶娃娃給打臉了,劉旺貴正是因為排在最後一名,這幾日氣兒很不順,要不然,劉齊氏怎麼就堅持要給他擺酒呢,況且,還不允許劉孫氏提給劉智財擺酒一下,就是因為,她怕自家四兒子聽到會心煩、受不了。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劉稻香悄悄向自家三妹豎起了大拇指:幹得漂亮。
劉春香頓時喜笑顏開:被二姐表揚了呢!耶!回家肯定會有好吃的!
劉稻香:......
劉齊氏被打了臉,心中更加惱恨張桂花不會教女,看把個孫女都教得不像話了。
「老夫人,春香侄女說得對,還是老夫人會教子,看看咱們這十里八鄉,哪個如老夫人這般會生,四個兒子就有兩個中了秀才,不管是三爺,還是四爺,可不,都是您老的兒子嘛。」
翠柳的話提醒了劉齊氏,劉三貴再利害,張桂花再能幹,那也是她的兒子和媳婦。
「三貴中了秀才,我心中自是高興,你們爹爹昨兒還特意去村頭打了一壺酒,又買了一封大鞭炮去你爺奶的墳頭上報喜了,他可是真高興呢,三貴和老四都有出息。」
只是一想到劉三貴是真有出息了,劉齊氏心裡就窩了老大一盆火,那個第八名就該是她麼兒的。
翠柳又道:「可不,誰都不曾想到,三爺才念了兩年書就中了秀才,四爺還念了十來年呢,我前兒還聽二爺在說什麼,學什麼到老。」
劉齊氏立馬答道:「是活到老學到老,叫你平日裡多看幾本書,你偏天天捏針拿線的,不過,女人嘛,就該如此,識得些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