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我的人,那必須疼我!」
「姑娘說得,奴婢必須疼姑娘。」羅姑姑的聲音依然如沐春風。
劉稻香又問:「姑姑心裡可會覺得勉強?」
羅姑姑認真地看向她,答道:「奴婢從來不會覺得,選擇來姑娘身邊,是奴婢自願的,公子從來沒有強逼過奴婢們。」
劉稻香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又伸了個懶腰,說道:「姑姑來我身邊,將來必不會後悔。」
至少,她可以讓羅姑姑平安度過老年。
羅姑姑心中一喜,她賭中了!
眼前的姑娘在向她承諾,將來,她會給自己養老。
像她這種出身平民,又入宮數年為奴,家人早已離散的她,更希望老有所歸,能夠平平安安的老去。
「姑娘可是有事要說?」
劉稻香向她白了一眼,真是不撒狗糧不回頭!
「姑姑,你在宮中待了那麼些年,定是聽過不少前朝事兒啊,閒著也是閒著,要不,你經常給我說說前朝後宮裡的故事唄,讓我長長見識也是好的。」
羅姑姑心中一疼,她其實更喜歡如此單純而充滿活力的姑娘。
「是的,只是,那些事姑娘大可晚些再知道也可以,當務之急,姑娘還是先把規矩學好吧。」
只是,人,總是要學會長大。
而付出的代價,就是純真。
劉稻香又不是真小孩,從羅姑姑的眼中瞧出了一絲端倪,說道:「姑姑,古語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爹爹很會念書,我想著,將來,我家,必不會困在此處,以後,我也總會遇見形形色色的人,姑姑,總不會希望我吃虧吧。」
羅姑姑心中嘆息她的太過聰慧。
一點就懂。
「奴婢知道了,不過,姑娘,咱們還是得從規矩學起。」羅姑姑好心提醒她,別想繞過這一道坎兒。
劉稻香低頭對對手指頭,姑姑,咱們能放放水麼!
羅姑姑好氣又好笑地搖搖頭:「姑娘,你都說了,老爺是個會念書的,如果有一天,老爺入仕,姑娘,也不想給老爺丟臉吧,那個圈子人人都是那樣,都喜歡講規矩。」
劉稻香伸手揉揉腦門子,一聽,她就很抵促。
以前,光想著讓自家老爹有出息,這回好啦,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羅姑姑又道:「姑娘大可不必如此,你若是用心學好了規矩,其實,這規矩會成為姑娘手中的一把利劍,可以保護好姑娘。」
劉稻香抬頭看向她,認真的問道:「你確定?」
「奴婢確定!」羅姑姑回答得斬定截鐵。
「好吧,看來我是別想賴過去了。」劉稻香一臉無奈,攤手聳了聳肩。
羅姑姑強忍笑意,公子果然沒說錯,自家姑娘當真很愛賴皮。
「姑娘能想明白就好,到是省得奴婢多費口舌相勸。」
劉稻香聳了聳小鼻子,不太高興地說道:「我是真的不太愛那些規矩。」
條條框框一籮筐,不許這樣,不許那樣,連放個屁都放不爽。
羅姑姑無奈地答道:「姑娘,奴婢不是說了麼,那個圈子裡的人都愛這樣。」
「知道了,知道了!」劉稻香不耐地揮了揮手,正好她走到了屋裡的涼竹床前。
把腳上的小繡花鞋一踢,快速爬上竹床,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方才說道:「這樣的日子,才叫舒坦。」
「姑娘,以後在外頭,可不能這般不雅。」羅姑姑已經感覺到了,她這苦苦相勸路長途漫漫。
劉稻香笑呵呵地答道:「知道了,知道了,姑姑,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咱不能為了死規矩而不要命了。」
羅姑姑十分無語,這麼毫無形象的四叉八仰著,就真的是活命了?
她真的理解不了。
劉稻香躺得舒舒服服了,這才伸手輕輕撐著自己的腦袋,側身靠在竹床上,問道:「羅姑姑,你先前在我娘親面前打了馬虎眼哦,別以為我好糊弄,快些老實交待,你在宮裡是伺候誰的?那人漂不漂亮,是不是天天......」
她很好奇,宮裡那窩子女人守著一個男人,是不是天天欲求不滿,然後,天天互相撕逼!
羅姑姑小心擇詞:「姑娘,奴婢以前是在太后宮裡的,是管著太后的衣裳。」
她其實是司衣,又因是太后宮裡的,封為五品。
不過,即然成了劉稻香的教養姑姑,那她就只能隱下這層身份。
而此時的劉稻香並不知道這些,正在跟羅姑姑撒著嬌兒。
「原來姑姑是管衣裳的,太好了,那我再也不必為見什麼人而挖空心思想著穿什麼衣裳才得體,姑姑,你可要多多疼我吶。」
「這是奴婢該做的。」羅姑姑越發覺得蘇子燁用心良苦,她更是下定決心,不能因為自家姑娘撒嬌而心軟,一定要把姑娘的規矩教導好。
從此以後,在劉稻香的少女時期,羅姑姑成了她的惡夢,而她也開始了磕磕碰碰的學規矩,時刻與羅姑姑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