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稻香的確沒有做什麼,她只是讓劉孫氏不要親自動手去弄掉翠柳肚裡的孩子,也沒說,讓翠玉和翠柳去掐架。
她只是讓劉孫氏沒事兒出門摸兩把鬼鬍子。
劉稻香低頭吹著茶盞里的熱茶,嘴角上揚得越來越利害。
翠柳和翠玉掐起來,那麼,劉仁貴一定不會待見翠柳了,因為翠玉更年輕,更嬌小。
如此一來,劉齊氏手中的這張牌便壞了。
說來說去,她只是想如了自家爹爹的願,把張智財培養起來,將來一起入了仕,也好有個幫手。
張智財是個很會看眼色的人,所以,只要給他機會,一定會出人投地。
「說起來,智財跟我一樣大了呢!唉,再過幾年他也要娶妻生子了,這日子過得實在太快了。」
劉稻香在羅漢床上感嘆了一會兒,羅姑姑取了個小熏爐擱她身邊,吳姑姑給她拿了花棚子,說道:「姑娘,夫人剛打發盧姑姑送了這個來,說是讓姑娘每日練上一兩個時辰。」
劉稻香看了覺得十分頭疼,眼珠子轉了轉,說道:「吳姑姑,你去跟我娘說,現在天氣實在太冷了,還是等明年開春,天氣暖和了再繡吧。」
吳姑姑一本正經的答道:「奴婢已經如此跟盧姑姑說了。」
她家姑娘什麼都好,就是太懶了點,一點都不愛繡花。
春嬌在一旁笑道:「姑娘,多虧了是吳姑姑去接的這差事。」
因為吳姑姑也不大愛拿針線。
劉稻香仰頭笑嘻嘻地對羅姑姑說道:「姑姑,看吧,連吳姑姑也這麼說呢,你還是別瞎忙活了。」
「姑娘的手怕是冷了,我只是想讓姑娘拿這手爐子暖暖手。」羅姑姑一點都不指望她會聽話的去繡花。
劉稻香這才笑眯眯地又繼續躺了回去,心中暗道:自家爹爹真是太疼她們姐妹三個了,在屋子裡放上幾個熏籠,再把小被子往身上一蓋,太舒服了。
連著陰了三天,劉稻香一直窩在家裡睡懶覺,連她這下廚的愛她都快不記得了。
羅姑姑忍無可忍,在二十七這一日提醒劉稻香:「姑娘,公子捎信來了,說是怎麼還沒見到姑娘做的粉果。」
劉稻香緊了緊身上的厚斗篷,站在台階上看雪花,劉春香和劉秋香正窩在她的西房裡吃著果子,下著圍棋。
「姑姑,你看,都下雪了。」
你捨得讓咱這嬌嫩的小手去做那玩意兒,實在是太冷了,有木有!
羅姑姑忍了忍,又提醒道:「姑娘,公子今年要守在衛所,因此不能回京城,他還捎來信,說是要回這裡過年。」
羅姑姑十分精明,她很巧妙的用了個「回」字。
劉稻香的心思還在大雪上,壓根兒沒留意她話里的意思。
「來就來唄,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堆雪人,唉,我二十九做也不知,嗯,還能偷兩日閒,這日子真是舒坦啊!」
羅姑姑聞言,笑道:「奴婢等會就去吩咐廚房裡,讓準備好茡薺。」
她再不催自家姑娘,公子都要生氣了呢。
如今劉稻香應下二十九這日做粉果,必定會說到做到。
她要麼不承諾,若是答應了,她必定會盡心做好。
羅姑姑正準備叫青梅、春嬌用心伺候著,她好去廚房跑一趟。
劉稻香又叫住她:「讓廚房再準備一些山藥,紅棗,我再做些棗泥餡的山藥糕。」
幸虧劉稻香上輩子就是個吃貨,這還算了,還愛親自動手煮些美食,像粉果和棗泥山藥糕,這都是她上輩子學著做過的。
羅姑姑應了,暗思:公子只怕又要愛上一道點心了,她得讓廚房多準備些材料,臘月二十九才包,估計自家姑娘還要拿些正月里送人用。
翌日是劉稻香家擺喬遷宴,早早跟村里人打過招呼,說是今年吃酒不收禮。
左右家裡有現成的雞、雞蛋和豬,這些都是不費錢的,還有張裕德讓人捎回來的海味也有不少,正好拿來待客。
臘月二十八,已經有濃濃的年味了,家家都已準備好了吃食,手頭松的人家也會買付對聯貼在大門口,再買幾張福字貼在房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