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太原胡家麼?」劉稻香小聲說道。
張裕德又道:「是呢,他家一直想在海商這裡分塊肉,可惜京里的能人太多,就他家進宮做了妃嬪的女兒,可不能隻手遮天。」
「那李管事怎麼處置了?」劉稻香想,這對上黃家和胡家,可不是一兩天就能解決的事。
張裕德不甚在意的說:「自然是送到了牢里關著。」
他並沒有講真話,其實,張裕德已經把李管事暗中處置乾淨了。
胡家敢來要人麼?
胡家自然不敢,遮羞布還是要的。
不過是丟了一個奴才罷了,想來無論是黃二夫人,還是胡家,都不會心疼。
「對了,這事兒莫要跟你外婆提起。」張裕德不知想起了什麼,特意叮囑她。
劉稻香不解地看向他:「外婆婆不是那種人,她最恨就是這種背主的下人了。」
陳氏是那種你對她好一分,她便會待你好三分的那種,但也最恨人家背後給她使壞。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你外婆一直很喜歡思谷那丫頭,前些日子帶她下去問話時,還是找了藉口說是思谷家中讓她回去一趟,說是她爺不大好了,我推說月桂允了她兩個月的假,另外再找了個更機靈的小丫頭頂上了,當時,你外婆要另外取名,我便說,左右思谷要回去兩月,便不用取名了,讓這新來的丫頭依然叫思谷,等舊思谷回來,再頂上就是了,這樣,你外婆也不必為了記住丫頭名字而費神。」
劉稻香無語了,自家舅舅這招特麼實在太高。
即然都是叫思谷,這時日長了就特麼理所當然了,再過兩月,估計她家外婆也不會再念念不忘以前那個思谷了。
提起這茬,劉稻香就忍不住吐苦水。
她對黃府的人從來沒有好印象,始終覺得是因為上樑不正才會下樑歪的,抱怨道:「這黃家還真是討人嫌,我家那養奶原本就是黃府的家生子,總個一挑事精,沒事兒就拿我姐跟我娘出氣,不許兩人在外頭說,轉過身,她又在外頭說她自己待媳婦孫女多好多好,總個一兩面三刀,依我看,那黃府沒一個好人。」
張裕德笑著拍拍她的腦瓜子,說道:「你氣個什麼勁兒,我今兒叫你來,便是告訴你,李管事的那事兒已了結了,至於黃府麼,於你而言,那無異是老虎,老虎鬚可不能隨便撩,你只要記得,不要正面與黃府的人起衝突就好了。」
「知道了,小舅舅!」劉稻香心中有些煩悶,這些個世家子真是煩人,個個特麼都愛算計別人,一個個動不動就發套,套中套,套上套,這古代套路太多,她真想回現代。
「莫煩了,你爹在遊學前,從來過我家,跟我提起你想在青州城置鋪子和田地的事。」張裕德見不得她愁悶的樣子。
劉稻香也覺得對上這些富貴人家,她完全沒策兒。
只得把這些事暗記在心上,暫時放一邊,答道:「是呢,不過,買鋪子是給家裡買,我爹爹說遊學歸來後,打算來青州城念書,說這裡的好學院多。」
張裕德笑答:「你爹說得沒錯,青州學院中,最強盛的全都在青州城的城外。」
「這個我是不懂的,還得等爹爹自己做主,我只是想著,爹爹左右要在這邊念書幾年,他也沒想過要買個院子,我便想買個鋪子到時販賣些山野貨,應該不錯。」
青州城比三十里村更靠南邊,隨著往南走,地勢也越發平緩,因此,劉稻香才起了這麼個念頭。
「這個到是不錯,乾脆就開個雜貨鋪子好了,收些乾貨在裡頭賣,還有你娘做的罈子菜也不錯,她左右閒著無事,便讓她在家伺弄這個,也能打發打發時間。」
張裕德的見識與想法,果然異於常人。
他不會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該不勞而獲,女子活該只能是菟絲草,只可依附男人而活。
洽洽相反,從他支持丁月桂開牧場便可管中窺豹。
「小舅舅,我娘知道了,一定會樂瘋的,終於不用只出不進的銀票發愁了。」劉稻香明顯是打趣自家娘親。
張裕德寵溺地看向她,笑道:「你信不信,這話傳到你娘親耳朵里,看她不打斷你的小狗腿。」
劉稻香聞言咯咯直笑,她娘親最疼她們了,才捨不得打她的小狗腿。
「小舅舅,你也莫要忘了幫我尋處地方,你說要養鴨子製成臘鴨,我到時在這兩年尋了些秘方子,只是這鴨子養哪兒一直沒有著落,咱家鄉山青水秀,我可捨不得呢,以後即便隨了爹爹搬來府城,可我跟娘親說好了,咱們得時不時回家裡住住。」
美不美,家鄉水,親不親,故鄉人。
終歸是有這個情結:故土難離!
張裕德一口應承:「這個是自然,你爹也跟我提起過,你一直不同意在家鄉養鴨,說鴨子吃多了魚蝦,味兒特別臭,我會幫你留意鋪子與能養鴨的地方,儘量挑在人煙稀少的地方。」
所以說,有個能疼寵她的親舅舅,比什麼都強。
劉稻香笑著提醒道:「不能是險山,也不能全是人這麼高的茅草地!」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比劃著名,又道:「最好是有乾淨的水源,或是山腳有大池塘的那種大坡地,嗯,就像咱三十里村養雞的地勢,總之跟那個差不多,要遠離人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