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劉三貴這個養子,能記得劉大富這個老人,他對此表示很開心,楚州的銅官陶器,茉莉花茶,安化黑茶還有那有名的湘繡,福州干海貨,南嶺的桂圓、干荔枝等等。
足足拉了半牛車,東西重量不多,但勝在種類繁多,樂得劉大富嘴都合不攏,看到有人來家中瞧稀奇,他總是站在院子裡,底氣十足地朝劉齊氏大喊道:「老婆子,快些叫人沏些那香噴噴的茶上來,哎喲,老頭子我是頭一回吃到那種香茶,裡頭還有花兒呢!」
來瞧熱鬧的村民,總少不得要恭維他一番,此時,劉大富一定笑得紅光滿面,他養了四個兒子,唯獨這個養子最孝順,也最有出息。
劉智財見自家爺那般高興,把東西交到他手上便閃人了。
他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回了自家所在的東廂房。
劉孫氏早早就接到信,得知自家兒子會回來,一見到劉智財出現在房門口,哪裡還顧得上那許多,早已眼淚婆娑地撲了上去,摟著劉智財一頓心肝兒,肉肉兒的直捶。
「你當真是個狠心的,說走就走,一走便是一年多不見迴轉家中。」
劉孫氏摟著他,捶著他的後背高興得哇哇直哭。
劉珠兒站在劉孫氏後頭跟著抹眼淚,劉智財儘管被自家娘老子捶得齧牙咧嘴,可心裡挺樂意呢!
「娘,您先撒開手啊,我都快被你勒得出不了氣。」
好容易才勸住劉孫氏,又見她仔細打量劉智財,直嚷嚷道:「黑了,瘦了,到是長高了不少,都怪娘親那時給你準備的衣衫太少,還擔心你的衣衫會短了。」
劉智財嘻皮笑臉地回答:「娘,三嬸每每都早早準備妥當,給三叔捎去衣衫的時候,總少不了我的一份呢。」
劉孫氏聞言,嘆道:「娘以前是個糊塗的,又聽信了你爹的話,才與你三叔生分呢,其實,你爹早就知道你三叔不是你奶親生的,才會那般待你三叔一家子。」
「那人早就知道了?」劉智財一點都不願意喊劉仁貴為爹,有爹沒爹,對他而言區別不大,唯一的區別就是以後參考,那學籍上得註明這一條。
「是呢,當時,大伯與你爹年紀也不小了,那會子早已記事,只是你大伯慣會做好人,又早早離家娶妻落在了府城黃府那富貴窩裡,與你三叔一家來往得少。」劉孫氏現在回想起來,總有種自家被大伯劉喜貴一家當槍使了的感覺。
劉智財聞言沉默了,半晌後,才道:「娘,外婆不是叮囑過您麼,往後,您就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好了,那屋裡的事,您少操點心,我跟您透個實話吧,三叔一家子,往後怕是鮮少會回來了。」
「怎地?你三叔一家要搬去州城了?」劉孫氏突然像是失去了目標,迷茫了。
「也不曾聽他說,只是我回來之前,稻香妹妹提起這事,今年三叔一家大抵不會回來長住了,秋收後三叔要參加秋闈呢,且我等到秋收後,也會去青州城參加秋闈,三叔已經允了,讓我到時住到他家去。」
劉智財出門行千里路,漲了眼界後,才知道劉三貴對他家的幫助不僅僅是兩個「謝」字可了了的。
「說來也是,你也要參加秋闈了。」劉孫氏不知為何,突然覺得自己已經老去了。
大閨女正準備說親,二兒子如今也有出息了,轉眼便到了他要參加鄉試的年份。
「不說這些了,那人呢?還聽著奶的?」劉智財不想說劉仁貴,但又不得不說:「還有,大姐的親事,他是個什麼意思?」
說起這事兒,劉孫氏便一肚子的火:「哼,甭給我提他,要我說,那富戶家裡的小子極好,偏你爹作死,聽你奶的話,說什麼非要去府城給你大姐說門親呢,我死活不同意,正鬧著呢,這回可好,你總算回來了。」
「府城?黃府?」劉智財頓時總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是呢,你又不是不知咱奶是什麼人,那就掉錢眼裡拔都拔不出來,在她的眼裡,咱們這些孫女那都是得用來換彩禮的,爹娘還在呢,她也想管我的親事,我呸,我便是一頭撞死在牆上,也不會便宜了她。」
對於劉仁貴與劉齊氏,劉珠兒內心已無半點尊重或親情。
她如今只恨不得這兩人被老天收了去呢!
「到底怎麼回事?」劉智財心中沉得越發利害,顯然,這事兒劉稻香一家子是不知情的,否則,劉稻香早就告訴他了。
劉孫氏想起此事,就被氣得心肝胃都疼:「還能咋回事,還不是你小姑子作妖,一開春就鬧著去黃府耍,你奶也是個心大的,便依了她,她到是成了一門好親事,說了黃府大夫人的庶子,將來嫁過去也算一個正房奶奶,偏生她不知聽了誰的挑唆,在你奶跟前鬧著,要帶了珠兒一併嫁過去。」
劉智財在自己的心裡默默轉換了一下關係,自家娘親話里的意思是:他小姑劉小蘭訂親了,對方是黃大夫人的庶子,劉小蘭將來是庶出正房奶奶,而劉小蘭還見不得劉珠兒好,不想劉珠兒嫁去那富戶家,便攛掇了劉齊氏去說通劉仁貴,也不知許了劉仁貴什麼好處,居然讓劉仁貴開口同意,讓劉小蘭帶了劉珠兒嫁給那庶子,劉小蘭為正房奶奶,劉珠兒為庶子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