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笑得有些不自然,隨後說道:「你家姑娘的脾氣是有點,想來也是因為當家做主慣了,才會如此。」
春嬌但笑不語,她該說的都說了,就看對方怎麼動了。
綠珠心中還惦記著紅薯粉的事,有心想再探聽,卻又怕引起春嬌的注意,只得又把心思回到牌桌子上,後來幾回,她都沒有放水餵春嬌的牌。
屋子裡時不時傳出春嬌的鬼哭狼嚎,院子裡做粗活的婆子們聽後只笑笑,大家都知道,肯定是春嬌手氣不大順了。
春嬌摸了一下午牌,最後苦著一張臉去找自家姑娘要賠償去了。
好歹,她這也是出「公差」,不是麼。
「姑娘,姑娘,奴婢來了。」春嬌人還沒進門,聲音已遠遠傳來。
劉稻香正在盤算今日的帳,聽到春嬌的聲音,抬起頭時一臉茫然。
青梅好笑地提醒道:「姑娘,春嬌今兒可是得了你的吩咐,好好出去辦差了。」
「哦,又去摸牌了,聽她這鬼叫的樣子,八成是又輸了。」劉稻香對此,只是輕輕搖頭。
春嬌正好挑起帘子走進來,答道:「還是姑娘了解奴婢,真沒想到那個綠珠內里藏奸啊。」
看她抓狂的樣子,劉稻香秀眉輕挑,把毛筆擱下,合上帳本,此時,青絲已經給她打來溫水,又待她淨了手後,方才聽她說道:「嗯,我知道呢,你沒玩得過綠珠。」
「太奸詐了,太狡猾了。」春嬌有氣無力的坐在一旁的小方桌旁,無精打彩地趴在小方桌上:「姑娘,你都不知道,那綠珠原來真的很精通打鬼鬍子,她最開始想套我的話,便不斷的餵我的牌,等到把想知道的套出來後,就開始翻盤了,奴婢先前還沒明白,回來的路上,越是琢磨,越是覺得這綠珠不是個好的。」
劉稻香白了她一眼,說道:「是呢,人家這才叫聰明,你咋不會說一半留一半,待到牌散了,你的荷包肯定鼓得高高的。」
「是哦,奴婢當時光惦記著要多贏錢了,這不,著了她的道兒。」春嬌暗中磨拳擦掌,下回,她一定要扳回一局。
劉稻香看她依然恨得牙痒痒的樣子,懶得理她,而是吩咐青絲道:「春嬌不適合再出面,你悄悄的叫人去盯住那主僕二人,我就不信,我把餌撒下了,她們會不咬鉤。」
青絲話不多,但心眼比篩子眼還多。
這事兒,交給她去辦,自然是最妥當不過。
因此,當青絲這麼晚過來回話,說事兒辦妥了,便知,沉在水底的魚兒浮出了水面。
劉稻香問道:「可查出什麼了?」
青絲想了想,方才答道:「那位鍾姑娘是個沉得住氣的, 奴婢躲在她屋後的牆下,餵了幾宿的蚊子,才有所發現。」
青絲性子悶,劉稻香後來安排了吳姑姑專職教導她一些上樑摸鳥,鑽洞打狗的手段,總之,青絲這幾年隨著吳姑姑學了不少旁門左道。
好容易英雄才有用武之地,青絲早就在心裡下定決心,一定要給自家姑娘把這重要差事給辦妥了。
她一直偷蹲在人家屋後窗戶下,直到今晚才有所發現。
「姑娘,這都過了好幾日了呢,是不是今晚......」
屋內傳來鍾蓮兒的聲音:「真沒想到那位二姑娘是個聚寶盆,人人都道她靠著她小舅舅悶聲發大財,可是細細思來,難道不是她小舅舅靠著她才越發把生意做大了。」
不時,又聽到綠珠說:「是呢,奴婢覺得這兩人誰也離不了誰,她就不怕,她小舅舅生異心?」
鍾蓮兒沉默了一會兒,方才答道:「天下銀子何其多?難道那張老爺手段能通天,把天下的銀子都給賺盡?」
「怎麼可能?」綠珠隨即想明白過來。
「姑娘,真是沒想到這小小府里,藏龍臥虎。」
鍾蓮兒又答:「咱們可不能小瞧了任何一個人,還有,你等會兒去安排一下,今兒沒事,便早點歇下吧。」
青絲心中正疑惑鍾蓮兒為何遲遲不行動,後又細細回味她說過的話,氣得差點飆粗口,這鐘蓮兒說話太能拐彎兒了。
斷定鍾蓮兒有所行動的青絲,只好繼續老老實實的蹲在那裡餵養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