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點都不介意把劉旺貴的名字掛到人命案上,背上了人命案,那必是前程盡斷。
反正,只要她自家當家的好著就行。
張裕德暗中一挑眉,真是個大驚喜,自家姐姐終歸是立起來了。
嗯,他家二外甥女功不可沒。
眼裡只有乖乖外甥女的張裕德,早就把最大的功主——蘇子燁給扔到了腦後,完全記不起來。
「姐,你說得是,鍾姑娘遇此大劫,實屬飛來橫禍,依她受刺激的樣子,確實該報官以防萬一,免得到時說不清,嗯,有案底子在,真要出了意外,咱們也能說得清楚,不然,被人莫名扣上屎盆子尚不自知。」
張裕德說這話時,好似鬆了口氣,又聽他吩咐道:「你們幾個婆子,好生給我拉住她了,千萬莫要手滑。」
「等等,我,我,我沒有要不收下她的意思,終歸,這事兒是我不對。」劉旺貴吞吞吐吐地說道,接著,又見他猛地一吸氣,對楊管事說道:「娘子那兒,自有我去說。」
張裕德聞言心中十分驚訝,他馬上堆起一臉笑意地朝劉旺貴說道:「劉兄弟,恭喜了,都說好運連連,說不得劉兄弟又來回小登科了,恭喜,恭喜!鍾姑娘是個可憐人,本是被遊學歸來的一眾學子所救,才逃過命中大劫,卻不想,與劉兄弟也是命中注定,莫非,老天爺借了我姐夫他們的手,特意把鍾姑娘送到了劉兄弟跟前。」
張裕德直接把鍾蓮兒這塊年糕扣在了劉旺貴的頭上。
才不管一旁的某個婆子臉色有多難看。
不待楊管事尋思,他又說道:「以劉兄弟的身價,家中有三妻四妾那原也屬正常,我就不知了,這婆子怎地如此不高興了?」
劉齊氏正拉了鍾蓮兒過來,撇嘴道:「是我麼媳婦身邊的管事婆子,原是來接我和旺貴回家的,對哦,楊管事,你這是什麼意思,是我家麼媳婦的意思嗎?」
楊管事無論怎麼回答都是錯,若說是她主子的意思,那她不必再活在這世上了,這簡直就是說她家主子是嫉婦,犯七出。
若說不是她主子的意思,那等於是同意讓劉旺貴納了這小妖精,楊管事人老成精,哪有瞧不出劉旺貴的那點小心思,氣不過只能在心裡狠狠地呸幾下。
「原來是縣令千金的人,辛苦了,一會兒我會親自備馬車送老夫人與劉兄弟回客棧的。」
事情鬧成這樣,這主家自然沒辦法把客人留下。
楊管事皺眉看向低頭輕泣的鐘蓮兒,一時不語。
張裕德這邊已經開口詢問劉齊氏了:「老夫人,這米也煮熟了,怎不能撒手不管了,若說納妾,您老也瞧見了,若不是劉兄弟......人家姑娘也說得上好媒,也能大紅花轎八人抬,鍾姑娘雖父母不在,但家世尚可,總得給人家一個交待吧!」
劉齊氏捨不得鍾蓮兒的錢財,又不想得罪了楊氏,原本只想納了鍾蓮兒為妾,但鍾蓮兒死活不肯。
張裕德的話,讓庭院深深又森森,陰冷得很!
「娶我可以,我要做平妻。」鍾蓮兒一語驚人。
平妻,在前朝時,只是說商人在外娶的妻子, 而到了大周朝時,因開國將領中出現了這種事,最後鬧到金鑾殿上,人開朝皇帝,一拍手,索性弄了個「平妻」,以娶的先後排位,以姐妹相稱,平妻的服飾、出行的禮儀等,只略遜於嫡妻,但不必對嫡妻行妾禮,嫡妻與平妻們的地位是差不多平等的。
將來,劉旺貴若真入了仕途,升官發財了,楊氏與鍾蓮兒都會是同品級誥命夫人。
「我本無辜,若無之前的事,我也是能大紅嫁衣披身,光明正大的出嫁。」鍾蓮兒竭力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好處。
「況且,我若不為平妻,將來傳會族裡必會鬧過來,我族裡旁的或許比不上人家,可就是架不住銀子挺多。」
鍾蓮兒把眼前的一幕看得分明,她的話猶如漁夫拋出的香餌,劉齊氏立馬就上鉤了。
「哎,看來只能這樣子了,若是咱們不同意,那不是非逼著人家去死嗎?我可不忍心,我想,我麼媳婦也下不了這手吧,楊管事,你說是不是?」
被劉齊氏架在火上烤的楊管事,除了點頭之外,她還能說什麼?
難道跳出來說,不准劉旺貴這個姑爺娶平妻?
給楊管事十個豹子膽,她也不敢冒天下之大諱,這不是激起天下男人們的公憤麼?
楊管事不敢應這話。
陳氏打了個哈欠,很瞧不上劉齊氏這等做妖,轉頭對丁月桂和張桂花說:「走吧,咱們先回內院,這戲也該散場了,叫上孩子們,夜深露重的,可別著了涼。」
劉稻香聽得眉眼彎彎,自家外婆婆真是太可愛了。
而劉秋香與劉春香心裡依然痒痒的,不明白劉稻香是怎麼做到的,三人相攜又回了劉稻香的屋裡。
「你們呀,我一時半會兒說不清,大姐,咱們好久沒擠一個床上睡了,不如,咱們今晚一起睡?」
「好啊,好啊!」劉春香最是高興,蹦跳著拍手。
「好,我也想同你們一起睡了,不如我們先叫丫頭們把東西拿來,洗漱後再聊這些?」劉秋香詢問的對象,主要是劉春香。
劉春香就是一個坐不住的陀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