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實則是說給自家娘親聽的。
劉齊氏一想到她的難處,說道:「是沒錯,你妹妹先前在屋裡給了我五兩,就是那個繡了白玉蘭花的紅荷包。」她朝一個做工還算精緻的錢包指了指。
劉旺貴也看到了,心想,這荷包肯定不是自家親娘老子這把年紀能用的,那只能是他這個不要臉的小妹的了。
「即如此,那你再出五兩好了,剩下的七十五兩,就由大哥和二個平攤,如此一來,誰也別吃虧。」
劉旺貴有自己的私心,他認為自己的良田每年出息不少,雖然少出五兩銀子,實則,比兩個兄長虧太多。
張桂花與劉稻香對此無異議,反正只要錢到手了就行。
劉旺貴見沒人反對,便使了小廝去尋劉仁貴,不過,來的卻是劉智財。
他見到張桂花與劉稻香到是喚得親熱,對於劉齊氏是不咸不淡,規矩沒有錯的地兒,就是讓人覺得他並不樂意見到劉齊氏。
劉齊氏還沒開始找茬子,那邊劉旺貴已開口把事情經過說了,又說重點說了自己出了七畝良田的地契,實際上吃大虧的是他。
劉智財對此並無異議,他只想趕緊把這事兒結了,過了年,帶著弟弟去青州城念書。
「四叔,侄兒這就叫人送銀子過來,一會兒,侄兒就不過來了。」他又轉頭對劉稻香說:「稻香妹子,這事兒就拜託你了,還請幫忙把契書寫仔細點,我家是出了這筆錢的。」
劉稻香笑眯眯地應答了,她知,劉智財這是怕劉齊氏日後反水,不承認這筆錢是他家出的。
劉智財又道,他回家去取錢時,會順道請了鎮長及村裡的幾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來做證人。
劉稻香應下,讓他只管去。
劉智財辦事十分迅速,不時,黃金叼著個九火銅菸斗來了,而此時,劉旺貴也取了三十七兩白銀出來,沒錯,他讓劉智財少出了一兩。
劉稻香猜,劉旺貴是想與劉智財修好,都是舉人身份,而劉智財年紀才不過十五歲,前途一片光明,劉旺貴這才做了這個順水人情。
黃金辦事很麻利,待老人們都聚齊時,劉旺貴已經把契書寫好,一式三份,一份歸劉齊氏,一份歸劉稻香家,還有一份歸黃金這個鎮長保管。
張桂花白得了這四百多兩東西,喜出望外。
出了老宅的大門,便邀請李三嬸一家與鎮長黃金一家去她家吃晚飯。
李三嬸想著好久不曾與張桂花嘮叨了,自然要去的,黃金這老頭子想著,左右以後是兒子的親家,又本來關係十分好,去她家吃飯也沒啥。
下晌的時候,劉稻香正在廚房裡安排晚上的菜式,聽得春嬌這耳報神來稟,說是老宅的那位老婆子給氣病了。
劉稻香頓時笑得眉眼彎彎,轉而告之管廚房的薛大嬸,晚飯多煮些,她們一家子晚上怕都要多吃上兩碗飯。
劉齊氏痛苦了,她們一家子便快樂了!
臘月二十一,翌日清晨,外頭陰沉沉的,寒風呼嘯而過。
屋內,飯桌邊碳盆燒得紅旺旺,一家人圍著桌子吃過早飯,張桂花拿帕子仔細的給雙胞胎兒子擦了嘴,笑道:「二閨女,娘上回欠你的那一千兩銀子一直不曾給你,今兒已是臘月二十一,都說欠債不過年,我把那一千兩銀票還給你。」
劉稻香本想說自個兒不缺銀子使,張桂花又開口道:「家中如今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日子過得也還算舒坦,再加上家中餵雞養豬,還有那紅薯粉生意,你們姐妹仨都嚷著要自己置辦嫁妝,更是不需我多費銀錢,家中置辦的家業,往後怕是要給兩個小的,娘,自不可能會拿了你的用。」
張桂花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她,這反而讓劉稻香無法拒絕。
「娘即然這麼說,我若再拒絕豈不矯情了,往後你再缺銀子,只管與閨女說。」
劉春香在一邊跟著嚷嚷:「娘,還有我呢,還有我呢,上回姐姐們拉扯了我一把,終於把小舅舅交待的任務完了,一轉手,嘻嘻,我可是攢了一千兩呢,除掉還給兩個姐的,加上我今年的月例,足足有九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