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姑姑微不可察地點頭,腳下如生風一般,幾個閃落就到了楊氏的跟前,一個手刀下去,便把楊氏給敲暈了。
羅姑姑是個脾氣十分好的姑姑,她朝那少年道歉:「對不住了,這位少爺,我家這位親戚以前有個感情深厚的親人離世了,她傷心過度,每到此時便有些犯糊塗,這位少年一瞧,便知是少年才俊,與我家這位親戚的親人氣度一般,所以,才會讓她認錯人的。」
羅姑姑賠著笑臉,那位書生也是個好脾氣,見到被擠散的小廝尋來了,便只嚷了句誨氣,又叫羅姑姑把人看好,莫要再叫她跑出來了。
羅姑姑自然應下不提,又帶了楊氏遠遠看了劉稻香一眼,見她輕輕點頭,便背了被敲暈的楊氏擠進了人群里。
那位少年書生見了,十分疑惑,遂問自家小廝:「那位婦人怎生這般大力氣?竟能背得動人。」
小廝答:「許是哪個府上的粗使婆子,力氣大點也正常。」
少年書生越發不解,哪家府上的粗使婆子能穿得如此精緻?!
當然,無人能告訴他答案。
而另一邊,劉春香正在問劉稻香:「怎麼不見大四嬸的丫頭、婆子。」
劉稻香看了看人頭攢動的廣場,人流隨著剛才的鬧劇,越發多起來了。
「許是走散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這裡的東西即不合口味,也沒我們瞧得上眼的。」
劉春香知道現在不是能任性的時候,更何況她也關心楊氏為何落了單。
劉稻香拉著劉春香往回走,少了力大無窮,手腳麻利的羅姑姑開路,兩人走得十分艱辛,劉春香為此還十分後悔,自己不該嫌麻煩,應該把兩個姑姑帶上的。
兩人才到廟門口,織錦已等在那裡,見了兩人三兩步走上前,行了禮,說道:「兩位姑娘可算平安回來了,夫人正帶了兩位小少爺在廟後面的一個院子裡休息。」
織錦話裡有話,意思是張桂花已知此事,並且,已經妥善安排了楊氏。
劉稻香微微皺眉,說道:「我們一路回來,並不曾看到四嬸的丫頭、婆子。」
織錦答道:「夫人已經另外安排人前去尋找了,事有蹊蹺,夫人便吩咐奴婢在這門邊等著姑娘們。」
劉稻香回頭對跟著的四個大丫頭說道:「你們帶了婆子們分頭去尋,我四嬸不可能只一個人上山的,必有丫頭、婆子陪著。」
念在楊氏以往的善,劉稻香一家子不可能只袖手旁觀。
她這般亂想著,腳不不停,不時,便到了自家訂下的那間小院。
兩人到時,張桂花正在廊下來回走動,眉眼間難掩焦急之色,而張智浩和張智瑜,被青綢帶去了院子角玩石子兒。
「娘!」劉稻香快步走到她身邊。
張桂花聽到她的聲音,一回身,一把抓住她兩臂,十分緊張的問:「怎地回事,我聽羅姑姑說,似乎你四嬸腦子不大好使了?」
楊氏這是嫁過來的第三個年頭了,前年秋收後成的親,去歲也不見她有此毛病。
劉稻香抬頭看向她,自家娘親一臉慌張,大抵是頭回遇到這種事,不知如何應對。
她穩了穩心神,方才答道:「娘,我瞧著四嬸平日神情清明,不似腦子有問題,不若先安置好四嬸,待遇到她的人再說。」
劉春香在一旁提醒道:「娘,好生奇怪,為何不見四嬸帶著人?我們遇到時,四嬸正瘋瘋顛顛地拉著一個不認得的書生,口口聲聲說那人是她表哥,還唱什麼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四嬸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哥嗎?」
張桂花一時不知如何做答,只得唬她:「小孩子家家哪來那麼多的問題,這事,我自會處理好。」
劉春香好想鄙視自家娘老子,不要欺負她年紀小,她沒眼瞎,明明剛才看到自家娘老子一臉慌張地問二姐。
劉稻香曲指輕彈她腦門,一臉似笑非笑,莫非還想被抄書?
劉春香縮縮腦瓜子,嚇得頓如鵪鶉!
天不怕,地不怕,一門心思想做俠女的劉春香,只怕自家二姐。
「夫人,夫人,已經尋著了。」紅菱拎著裙擺快步跑過來。
張桂花急問:「人呢!」
「四夫人的丫頭、婆子腳軟了,正由咱家的人扶著在後頭慢慢行來。」
劉稻香聽後,又問紅菱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