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她家老爺上任之前,就已經留下了退路,若實在不行,就......
「劉老夫人,你也看到了,我家主子就是這樣,你也甭說我家主子斷了四爺的根,他屋裡頭不是還討了房美嬌娘麼?」
劉齊氏想到的可不止這一點:「就她這毛病,誰敢娶,誰又知道將來生的娃,這脾性是不是隨了她,萬一生出個小瘋子來,這不是把我家旺貴活活往死路上逼嗎?」
「那你想怎樣?」解媽媽對於她的胡攪蠻纏很不耐。
劉齊氏眉眼一橫,咬牙切齒地說道:「休妻!」
「休想!」
劉齊氏怒道:「犯惡疾,必出!」
她說的是七出之一。
解媽媽聞言氣得個倒仰,喝斥道:「你是你,你兒子是你兒子,休與不休,都該是當事人響鼓對銅鑼,輪不到你在這裡指手畫腳。」
劉齊氏寸步不讓:「我是他娘,我說了算。」
解媽媽氣道:「哼,他身為舉人,還要不要臉了?你說了算?啊呸,你咋不說他中了狀元,做了乘龍快婿。」
「不管你怎樣講,必須休。」劉齊氏依然咬牙說道,她麼兒子不能叫這楊家人給坑了,必須要賠償。
「休想,這事輪不到你我做主,待我家老爺派人來了,自有明斷!」解媽媽與劉齊氏鬧得個不歡而散。
劉齊氏因為這一事,一時忘了,她原本是要來莊子上尋劉大富的。
此時,被解媽媽氣得鼻孔冒煙,拉了劉小蘭就往回走。
「你回去找你表哥要些人手,這個老婆子必會派人去搬救兵,要你表哥無論如何堵住那些人的嘴。」
「娘,你不是說要休了大四嫂麼?」
劉齊氏眼珠子轉了轉,說道:「當然,必須休,而且你四哥是被矇騙了,她楊家這是耍手段騙婚,必須抓住這一點,得給你四哥多要些賠償,我記得楊氏在鄰縣有個兩百畝的莊子,還有兩處鋪子,以及一個百畝的麻地。」
她正巧手頭只剩下一個百畝的田莊了,若不趁機在楊氏身上刮下三層皮,她就不姓劉,打官司麼,只管去吧!她劉家也不是沒有後台的人。
劉齊氏每每都底氣十足的對黃大人抱有厚望,可人家還記不記得她這號人,十分難說!
張桂花看著劉齊氏氣沖沖地走了,她轉頭問解媽媽:「這下可怎麼辦?」
解媽媽苦笑道:「若再不有信來,奴婢想親自去膠州一趟。」
「你家主子這裡,你只管放心,可暫居我家。」張桂花一直以來,對楊氏的印象還不錯,雖交往不多,但覺得她是個十分會來事兒的。
劉稻香在一旁微微眯了眯眼,對解媽媽道:「你莫要擔心,想來四嬸子的娘家人有什麼事耽擱了,再說了,這好好的人嫁給四叔,前兩年也不見她有啥,怎地我四叔小登科之後,她就成了這模樣了?」
她不過是稍微提點了一下,解媽媽無神的雙眼瞬間明亮起來。
她沖劉稻香感激地笑了,說道:「二姑娘是個明白人,瞧得最是清楚不過了。」
若劉齊氏非咬住楊氏原本就是個瘋子,是楊家騙婚,那麼,楊家這邊,也可以咬定,是劉齊氏為富不仁,逼瘋了楊氏。
劉稻香心中的小人得意的笑,劉齊氏不痛快了,她的頭頂便會一片清明,叫人神清氣爽。
轉眼又過了幾日,劉齊氏回去後不知跟劉旺貴怎麼說的,在四月十二那日,劉旺貴差人來說,一切等楊氏娘家派人來再細說。
這一拖,便又到了四月十五。
楊氏這邊一直沒收到家書,解媽媽在張桂花的勸說下,又於四月初十那日去了加急信。
四月十五日這日清晨,慵懶的劉稻香被晨光喚醒,正傻乎乎地盯著床頂發愣,腦子放空......
「姑娘,今兒喜鵲喳喳叫個不停,必有喜事兒呢!」青梅見她醒了,把早就準備好的熱水打進來,準備伺候著她洗漱。
劉稻香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十分憊懶,不想起來。
「青梅啊,我尚未睡醒。」
「姑娘,都日上三竿了,可得起來了呢!」青梅笑著催促她。
正在此時,院子裡響起春嬌的喚聲:「姑娘,姑娘,快些起來,舅老爺來家書了。」
劉稻香聞言,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催促青梅快些給她把衣裳拿來,又朝外頭大喊:「春嬌,快些把信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