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稻香對此並不感興趣,若綠珠不拋出更多的餌來,她是不會上鉤的。
她瞥了綠珠一眼,神情淡淡地說道:「黃二夫人與你家主子有仇,中原胡家通過黃二夫人的手,一直打著我家方子的主意,我、你家主子與黃二夫人,都不能善了,但就這麼點小東西,我還沒興趣動手。」
劉稻香心中的小人扭起了八字舞,看見了沒,背後有大靠山,她就是能得瑟。
綠珠抿嘴輕輕一笑,說道:「那要說,那山坡加那處良田,一共有千餘畝呢,也養了不少雞鴨,姑娘的產業有一大半在楓葉湖,我家主子說了,她只要那一千四百畝良田不過占二夫人私產的一小半,剩下的這處山地,以及青州與府城的十間鋪子,還有她的私財,全歸姑娘了。」
黃二夫人麼?
劉稻香微微眯起了眼,她若沒記錯,黃二老爺在府城開了家最大的青樓,劉齊氏曾經還幹過拉皮條的事,把趙婆子的媳婦給拉去了那青樓,或許,她可以善良一把,借著那事兒......
「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回去與你家主子說,她開的條件,我應下了。」
綠珠兒鬆快地一笑:「我家主子就說姑娘是個爽快人,做起事來更是守信。」
劉稻香翻了翻白眼,答道:「少給我拍馬屁,若不是黃二夫人與她娘家起了歹心,一門心思想要占了我家的產業,拐不成,就偷,偷不成,是不是下回就要明搶了?若非如此,我也不會下此狠手,給中原胡家一個教訓,不過,這事急不得,快,一兩年,慢,或要五六年。」
她說到這兒,猶豫了一下,伸出右手食指朝天一指,又道:「聽說,她的靠山是這位後院裡的,而這位,聽說身子骨不咋地了。」
綠珠心中一緊,看來,她與自家主子都小看了眼前的這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姑娘,連那皇城根裡頭的事都能知曉,可見,當初,主僕倆有多小瞧了她。
而劉稻香心裡琢磨著,在此之前,她得弄點事兒去攪亂黃府那鍋老鼠屎,總不能讓那黃二夫人還能生出心思惦著自個兒的錢袋子。
劉稻香與綠珠說完正事,便說起了青州城的趣事,而此時,青梅已領著兩個小丫頭,一個捧著個托盤,上頭擺著幾塊摺疊好的上等細棉紗料子,另一個小丫頭拎著一小筐紫葡萄。
青梅辦了差事上前回話:「姑娘,奴婢去詢問過夫人了,說剛出生的小娃娃最適合用細棉紗做的的料子,做成尿布即吸水又容易清洗,而且,做成小衣衫,不傷小娃娃皮膚呢!另外,咱夫人聽說四夫人有喜,特意交待,四夫人才坐穩胎,可以多吃點葡萄,但要忌口,莫要吃西瓜。」
綠珠喜笑顏開,答道:「夫人有心了,與大夫交待的一般樣兒呢,奴婢謝過夫人了。」說著,她站起來,朝張桂花所在的正院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
青梅示意身後的小丫頭把東西呈給劉稻香過眼後,這才又對綠珠說道:「我先叫她們把東西送到馬車上。」
綠珠忙又再次站起身來,朝劉稻香福了福身子,說道:「奴婢出來有些時候了,還是得早些回去看顧我家主子才好。」
劉稻香自不會留她,又命青梅把小几上擱著的那碟子葡萄賞給了綠珠。
午飯過後,劉稻香尋了個機會跟張桂花報備了一聲,她得去城裡找自己的小舅舅商量一下此事。
當張裕德得知此事後,笑道:「我說你這憊懶性子的小丫頭,怎捨得出門了呢,原來是有銀子可撿啊!」
「小舅舅,那胡馨蓮只要青州四百畝與府城的一千畝良田,咱倆二一添做五,剩下的一人一半,如何?」劉稻香對於能打擊再順帶刮上一筆,很感興趣。
張裕德微微眯起自個的眼睛,哎喲,這可是自家外娚女親自開的口,想必蘇子燁這個僉事不會怪他吧!
轉念又一想,自家這二外甥女「婚事難求!」的始作俑者便是蘇子燁,心中十忿忿,有這麼一個不要臉的頂頭上司,張裕德表示很內傷。
要不是他,自家這可人又多金的外甥女,能到如今連個上門求親的都沒有麼?
但凡耳目靈通點的,都知道蘇子燁這個皇室宗親與自家親親二外甥女是青梅竹馬的關係,也就他這精明一世的外甥女還蒙在鼓裡。
「嗯,這個店鋪我就不要了,只不過,這些店鋪到你手上後,你關照一下小舅舅,要養你的小表弟,鋪子裡的貨,都從小舅舅這裡進,如何?」
劉稻香十分爽快的應下,這有何難的,不從自家舅舅這裡走貨,她照樣要從別家走貨,還不如便宜了自家人,兩相得宜。
隨後又問一句:「小舅舅,這不像你的為人啊!」
張裕德與旁人做生意,從來是無利不起早,此時,他笑眯眯地答道:「誰叫咱倆太親呢!再說了,你舅舅我的生意,主要還是在海外,咱大周朝的田地與鋪子,不過是弄來給你小舅媽與你表弟拿來玩兒的。」
這話,劉稻香十分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