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承逸瞧見街上的行人腳步放緩,有的甚至停下來光明正大的想偷聽,他連忙招呼了劉稻香進去。
劉稻香隨著衛承逸地解釋,又是一陣無奈地翻白眼。
她幾時如此彪悍了,簡直都成了北地駐守邊關的女將。
在衛承逸的嘴裡,她成了上山能打虎,下山能揍人的女漢子。
眼見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轉身上下打量她,劉稻香心裡氣惱,揚起馬鞭想嚇唬他。
衛承逸推開身後的門快步鑽了進去,嘴裡還嚷嚷道:「啊,救命啊,香爺要滅口來著。」
劉稻香拎著馬鞭走了進去,淡定地示意羅姑姑把門一關,這才笑得陰惻惻地說道:「你即然都這麼認為了,我當然要坐實這件事,不然,我豈不是白背了這口黑鍋。」
「噗,我還當你不會生氣呢!」衛承逸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怎會不生氣!」劉稻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的親事在她爹娘的眼中已難如登天,若這事傳入她爹娘的耳中,豈不是叫兩人寢食難安?
劉稻香表示,她是個大大的孝順閨女!
衛承逸嘻皮笑臉的嘆道:「那日之事過後,我這些日子每晚都把枕頭墊高了,想了又想,才知以往你那般待我,已算得上是溫柔至極了。」
劉稻香霸氣側露,拿馬鞭輕輕擊打手心,笑得十分陰險:「這麼說,你很懷念咯!」
「不敢,我到覺得你越辣越對我的味口,後來回到家中,連我娘都在笑問,怎地不把你那位『兄弟』請到家中來玩耍。」衛承逸的父親同為武將出身,武將們歷來不如文官們重視規矩,因此,衛承逸的娘才會有如此說話。
在武將們的眼裡,這是不拘小節而已。
但落在文官們眼裡,便成了傷風敗俗!
而此時,劉稻香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急吼吼地問他:「你怎地連啥事都告訴你娘?」
「哪裡用得著我告訴,那日你幫咱三嫂出氣的事兒,好些勛貴世家的少爺、姑娘瞧在眼裡,想叫人不說出去都難。」
聽了衛承逸的話,厚臉皮的劉稻香頭回覺得臉皮子火辣辣的,丟人丟到外婆家去了。
她當時只是看不慣惠雅郡主的囂張跋扈,又見得衛承賢性子溫潤,瞧著實在是不知怎麼打發那個討人嫌的郡主。
「哼,那勞什子郡主著實惹人厭。」說到這兒,劉稻香又往衛承賢那邊瞅了一眼,林珍珠先前瞧兩人鬥嘴正瞧得樂呵,誰知話峰一轉,把自己也給扯進去了。
「那日真該多謝妹子出手相幫,後來我與夫君說,要請了你吃上一杯水酒,夫君說你性子豁達,不拘小節,不會在意這謝不謝的,我倆商量了一下,便想著今兒左右是要聚一起的,這次就由我夫妻倆個做東,請大家好好吃一頓。」
劉稻香瞧她笑得十分溫婉,最終把那句:「人家都欺到頭頂上來,你做為珍珠姐姐的夫君,怎地就不曾想過,好歹要給她出口氣?」
她扯了扯自己的垂髮,有些氣惱衛承賢太過君子了。
到底還是忍住沒有依自己的性子說出來。
衛承賢的確很君子,劉稻香與她隔桌相對,若說衛承逸是那水裡的魚,那衛承賢便是淡雅的青竹。
幾人坐在一起又取笑了劉稻香一陣,弄得連她姐姐都忍不住戲稱她為香爺了。
正笑鬧間,便有小二在外頭敲門,聽得他在外頭詢問是否可以上菜了。
做為最大的幕後老闆的衛承逸,忙吼著叫他們把最好的菜端上來:「左右今兒是三哥、三嫂請客,咱們只管放開肚皮吃喝,橫豎是吃不窮這兩人。」
劉稻香聽了越發笑得歡快,這樣的景情好似又回到了她念大學的時候,一宿舍的同學,最喜歡的就是「鬥地主」,每每到了月底那幾日,總是有幾個要相互占些便宜,蹭吃蹭喝的,解決兜里糧米空空的問題。
但即便如此,不生分不說,反而感情越發濃厚起來。
吃過午飯後,小二給大家上來一盤子梨,衛承逸笑道:「我前兒得了些大紅袍,今兒帶來了讓大家嘗嘗。」
衛承賢聽了,溫和地笑道:「小十六過年時隨家人進宮請安,入了皇后娘娘的眼,便賞了他一盒大紅袍,寶貝得跟什麼似的,今兒終於捨得拿出來了。」
「什麼捨得捨不得,我只是想咱們都在場一起喝喝罷了。」衛承逸答得十分隨意,正如他的性子一般。
六人吃過水果又喝了大紅袍,說實在的,劉稻香吃了口茶又砸了砸小嘴,她覺得自己挺俗的,一點都品不出這茶好在哪裡!
所以,談茶論道啥的,那都不適合她,還不如數數銀子來得實在。
因此,當衛承賢與衛承逸說起茶道時,劉稻香很不應景地問道:「咱們幾時看帳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