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稻香笑道:「這可怨不得我,這釵冠可不曾花她家一個銅板子。」
她及笄用的珍珠釵冠,是張裕德送來的,比之前劉老夫人為她準備的地個金冠好看太多了。
劉老夫人為她準備的是真正的金冠,金子是用了挺多,上頭還有綠松石、石榴石之類,再在冠上鎏上了牡丹花,但就是不好看,覺得十分粗笨。
「哼,中院那位,依奴婢瞧,就沒安好心,偏生夫人還反駁不了,好在舅老爺來了,一句花了三年,才打成這套釵冠,便堵上了那位的嘴,更何況,舅舅疼外甥女,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春嬌想起那頂醜陋的金冠,心情就很不美好。
劉稻香從鏡子裡看她氣鼓鼓的樣子像只小青蛙,不由樂道:「左右是便宜了我,你氣個啥子勁,難道,她還好意開口要回去不成?」
青梅再次換了塊干帕子給她絞頭髮,笑答:「開口了,也不能給!」
「她還沒那麼厚的臉皮子,說實在話,這出身大家也有好處,就是臉皮子薄,最起碼不會像劉老婆子那般無理取鬧,打滾撒潑!」劉稻香覺得面對劉老夫人不要太輕鬆。
春嬌想起劉芷蓉當時眼裡那股叫人心底發寒的恨意,忙道:「姑娘,那位的嫡女可不會就此罷休,姑娘可得小心些。」
劉稻香冷笑道:「她便是再如何不甘心又能怎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話可不是我說的,當初,自家爺爺沒有把大半家產給她當嫁妝,便是有這中間的原故,即便爺爺不曾尋到我爹,我想,這府裡頭的家產,大半會入了族裡充公!」
劉氏一族並不只有劉府里的幾個主子。
她雖來自現代,這些年生活在大周這個古代,又怎麼感覺不到,香火傳承已經深入每個人的骨髓里。
一向不愛多話的青絲給劉稻香切了杯熱茶來,一張小嘴蹦出兩個字:「過繼!」
是了,不過如何,劉府的產業最終都不會落到劉芷蓉的手中!
「青絲啊,你平日不大愛說話,怎地一說,便擊中要害,姑娘,依奴婢瞧,不管是過繼,還是把產業分給族裡,都不會給那位所出的嫡女,因為,姑娘的二姑已嫁人生子,生是李府的人,死是李府的鬼,將來老去後,也是進的李家的墳,入的李家的宗祠!」
春嬌越說越覺得劉芷蓉的想法太過奇葩。
怎就認為劉府是她的禳中之物呢?
「咱們往後出門子耍,多多留些心眼,對了,往後出門把羅姑姑與吳姑姑都帶上,想必,以後的小日子會過得很熱鬧,唉,來京城快一載了,總算是不用那麼無聊了。」
劉稻香伸了個懶腰,慵懶地倚在了椅子靠背上。
「姑娘,安國侯世子夫人給你送來了九對纏臂金,還有平王府的錢側妃給的是喜鵲登枝牡丹玉佩!」春暖把這兩樣各外貴重的禮物挑了出來。
「合來給我瞧瞧!」劉稻香微微皺眉。
春暖忙示意身邊的兩個小丫頭奉了盤子端過來。
她先拿起錢側妃給的那個喜鵲登枝牡丹玉佩,驚呼道:「鏤空的?」
「可不,雖然羊脂玉難得,可姑娘也有幾塊,但這種鏤空的,奴婢還是第一次見到。」春暖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慎重對待。
羊脂玉細膩而易碎,而她手中的這塊上好的羊脂玉,觀其色如膏脂,摸上去滑膩如剝了殼的熟雞蛋,更加難得的是,能把這鏤空的圖案雕得栩栩如生,這可不是一般的玉雕師傅能做到的。
「當真是塊好玉佩!」她微微皺起眉,細細打量手中的玉佩,似乎並不是塊新玉,應該是塊老玉佩,這樣的玉佩大概是能傳承下去的。
「會不會是錢側妃拿錯了?」
春嬌笑道:「姑娘,這送人禮的東西,都是早早準備好的,又怎會拿錯,只不過,安國侯世子夫人不是今兒早上著了涼出不了門麼?奴婢不曾在宴席上見過她。」
「珍珠姐姐著涼了?舅舅難得來京城,我這幾日怕是脫不了身,青梅,明兒你親自帶些上好的藥材去瞧瞧她。」劉稻香的關注點並沒有在這裡是誰送來的。
春暖在一旁跺腳,說道:「春嬌,這裡的事兒還沒說完呢,你這般一說,姑娘又要不記得了。」
「我哪裡會不記得,只是珍珠姐姐怎地會想到送我纏臂金,而且,會不會太多了?」
雖是純鎏金十二月花纏臂金,可架不住太多了,九對便是十八個啊!
青梅拔弄了一下那些個纏臂金,笑道:「許是世子夫人覺得姑娘戴纏臂金好看,這才多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