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這事記在心裡,又問劉稻香,她買了小院子後剩餘的銀子打算做什麼,劉稻香想起答應喜兒與翠羽的事,便把這事說了。
「我想著,聚福樓那裡每月能分得幾百兩,這麼多銀子我們姐妹即是再如何花銷,終歸還是能餘下不少,便想著不如把剩下的銀錢都置辦了良田,只是京城寸土寸金,一田難求!」
她又把打聽到的價格告訴了張裕德:「當初,在青州買良田,十兩銀一畝,我都嫌貴,更何況是在天子腳下,這良田啊,也跟著沾了皇氣,貴得死呢!」
「即然遠郊的不錯,不如買在遠郊吧,十五兩銀子一畝,雖然遠了點,但總好過全買在青州。」張裕德自己的事也很多,而且越來越忙,他怕自己一時疏忽而出什麼事。
劉稻香也這麼想的:「不能事事勞煩小舅舅,我也是想著在遠郊買些也不錯。」十五兩銀子一畝,她算了一下,手頭的銀子除掉買小院子的,還能買個千來畝的莊子。
「二姐,我剩下的銀子全都買了良田吧,就是只能先還小舅舅的那二千兩,你跟爹娘的那二千兩,我只能欠著慢慢還了。」劉春香知道自家不差錢,也就不急著還。
張裕德伸手摸摸她的頭:「我不急著要,你到先急著還了,罷了,這二千兩,當是小舅舅提前給你添妝了。」
「那可不行,裕德,你可不能如此慣著她。」張桂花第一個反對。
劉春香捂嘴直笑:「小舅舅,我離嫁人還早呢,要不,你先把這二千兩拿回去再去生些錢崽崽,到時,多給外甥女我些添妝,如何?」
「真是不害臊,還想得挺美呢!」張桂花眼見張裕德點頭,忙道:「你可莫要信她的話,好歹月桂給你生了個小子,趁著年輕再生幾個,你的這點家當還不夠分呢!」
張裕德又是點頭,他心裡到底如何想,無人能猜到。
他隨即又提起另一事:「對了,說起劉老太爺,我是指金桂苑的那位,到忘了給你們說一事了。」說到這兒,他不緊不慢地拿起茶盞吃起茶來。
劉稻香見他神情透著幸災樂禍,不由鬆快地追問道:「小舅舅,你別藏著掖著了,到是快些告訴我們啊。」
「我說了,你還不得大笑三天三夜啊!」在她的撒嬌攻勢下,張裕德拿她沒辦法。
「如此說來,顯然是我樂見其聞的事,小舅舅,快些說嘛!」劉稻香聞言,越發高興起來,催促張裕德快些告訴她。
「說起來還真算的是一件喜事,姐,稻香丫頭,春香丫頭,你們以後終於可以不用再煩劉齊氏那老虔婆了。」張裕德一想到自己查到的消息,笑得樂不可吱。
「真的?哦,小舅舅,你忘了麼,我們與她沒半點瓜葛了,第一,我們與她不是親人關係,雖說是養大了我爹,那也是去世的姥姥、姥爺還有養爺養大的我爹,與那老婆子沒半點關係,第二,我那養爺可是與那老婆子和離了,說是和離,其實,我那養爺是淨身出戶,但如今,他也算是掙下了點家當。」
雖然是靠月例攢起來的,但他一輩子勤儉慣了,捨不得花多餘的錢,吃穿用度都在府里,又不需人情往來,自然能攢下銀子,而喜兒與翠羽原是張桂花手裡的人,如今放了出去改了良籍,再加上劉稻香有意幫扶,讓兩人跟春暖學蘇繡,一月也能掙個十來兩,再加上兩人的月例,還有兩個哥兒的月例。
如此一來,應該能買上些田地。
「你那養爺就是太過老實巴交了,才會讓那老婆子騎在頭上,真是可惜啊,那老婆子已駕鶴西歸,看不到你養爺與兩小妾相親相愛,過著十分滋潤的小日子。」他說這話時神采飛揚地搖搖頭。
「什麼?!」張裕德的話如一塊石頭激起千層浪。
一屋子人怎麼也不敢相信,那麼一個能拽橫撒潑的老婆子,就這麼說沒就沒了?
劉稻香等人,總有一種不現實的感覺,個個都懷疑自己是聽岔了。
「我沒說錯啊,劉齊氏已經死了!」張裕德瞧她們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又再確認了一次。
「當真死了?」張桂花心情很複雜地追問。
她怎麼也沒想到劉齊氏會落到這樣的結局,她猶記當年,才嫁過來的新婚當天晚上,劉齊氏便站在院子裡指使她收拾這樣,收拾那樣。
因為沒有半點嫁妝,她氣短得很,又心生愧意,對於婆婆的指使,她沒有半點怨言,任由她指著做這做那。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新媳婦當天是真的不用手沾半點家務事的。
只需在三日回門後,才慢慢接手家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