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杯黃酒下肚,李文宣的尿意憋不住了。
他也不知自己今兒個怎就吃了許多酒,酒勁上來腦子反應也遲鈍了許多。
李文宣去了許久不曾回來,黃小虎還等著與他吃酒,見他久久不回,不由笑道:「爺爺,你的好女婿莫不是借著尿遁了。」
劉正信當初就不大喜歡李文宣,是劉老夫人堅持定下的,但終歸是自己的女婿,見自家孫女婿如此說,喊人去尋尋李文宣。
這一尋不要緊,前頭都亂了套。
只因李文宣不見了。
「怎麼可能,他先前不是說去出恭麼?」劉正信頓時吹鬍子瞪眼,這女婿做人也太不地道了。
李尚書覺得自己的兒子不可能如此失禮,忙道:「莫不是醉倒在哪裡了?我們尚都在,他必不會獨自回去。」
眾人也覺他的話很有理,如是,大家酒也不吃了,又叫來了數個下人,快把前院翻了個底朝天,都不曾見到李文宣。
劉正信看李尚書的眼神挺詭異的。
李尚書雖確定自家兒子不會如此沒有教養,但人的確不見了。
正在大家一愁莫展時,有婆子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大喊:「老太爺,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這老婆子還算有腦子,知道這樣的日子,定是不能大喊:老太爺,不好了......
「何事如此驚慌?」劉正信是何許人,那是指揮過三軍,在紅夷蠻子中曾殺過三進三去的大帥。
他的鎮定安撫了驚慌失措的婆子。
「老太爺,出事兒了......」
婆子來到跟前,發現眾人都拿如同探照燈一般的眼睛看著她,立馬縮了縮脖子,不敢露頭。
這事兒由不得她,李尚書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出事的人,很可人是李文宣,心中暗暗著急,莫不是這小子吃多了酒掉池塘里了。
「還不道來,出何事了?」
他也是當真急了,才做出這喧賓奪主的事來。
劉正信目光清冷的看向他,見他一臉焦急的樣子,又釋然了。
那婆子卻是不敢答,而是看向了劉正信。
劉正信見她如此,便對身後的劉氏旁親說道:「今兒府里有些事,讓大家掃了酒興,回頭,我叫人給大傢伙兒送去些酒菜,權當我在這裡賠不是了。」
本是散生酒宴,這些酒鬼還沒盡興,這主人就趕人,本叫人心中不痛快,又見得劉正信如此說,遂都答多謝,反倒白賺了一頓酒菜。
這些旁親多是住在后街上,如今日酒席上的包菜還是很難吃到。
待這些人辭去後,劉正信這才沉聲問那婆子:「究竟發生了何事?」
那婆子這才縮了縮脖子答道:「老太爺,那個,還請息怒。」
「行了,你個婆子怎就如此嘰嘰歪歪,還不快些道來。」劉正信最不耐旁人說話吞吞吐吐。
婆子見此忙道:「二姑爺已經尋到了,只是,只是......是在後院的一處小院內,而且,而且,還是與九姨娘......」
如同五雷轟頂,李尚書的老臉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怎麼回事,我兒向來潔身自好,怎會做出如此不恥之事,還望親家多多查明,還我兒清白。」
李尚書怎麼也沒想到,他那有出息的兒子不是失足落水,也不是醉倒在花罈子里,而是,而是......
九姨娘是誰?
旁人或許不知,但劉正信微微眯起了眼,正是前些日子,劉老夫人強行塞給他的姨娘,他還為她改名為雲纖,以示恩寵。
只是誰也沒想到,李文宣會睡了自家岳丈大人的小妾。
著實是亂了套。
當後院正在看戲的李老夫人、劉老夫人母女,以及張桂花母女三人,皆都愣了神。
樓閣里靜悄悄的。
李老夫人一張老臉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一雙老眼毫不掩飾自己對劉芷蓉的厭棄,劉老夫人的眼裡都快噴出火來了,她好容易才訓服的棋子,想盡了辦法才塞給劉正信,就這麼被自家女婿給白白毀了,當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這裡頭最難過、傷心的莫過於劉芷蓉,早上時,夫妻兩還在屋裡描眉畫黛,夫唱婦隨,不過是一天的功夫,這天兒就變了。
自家婆婆強行要塞個小妾過來,她還沒緩過神來,原本想找自家娘親討個好主意,把那要塞來的小妾堵之於門外,哪知,自家娘親非但不體諒,還算計著要把庶出的八妹妹也給塞去李府,做她夫君的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