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時靜悄悄的,氣氛很壓抑,丫頭們不自覺的放慢了呼吸,生怕驚動了屋裡的主子們。
屋外傳來一陣急步聲,很快一個管事媽媽挑帘子進來,愁容滿面的說道:「主子,奴婢打聽到了,在奴婢打掃那屋子不久後,惠雅郡主便去了那暖閣。」
「她不是被我婆婆請走了麼?」林珍珠發問,蘇惠雅身份高貴,安國侯夫人必會親自招待。
「原本是如此,惠雅郡主與老夫人吃多了酒,覺得有些難受,便隨意四處走走,走著走著不知怎地就走到了那處暖閣里,而且,奴婢還發現,郡主飲過的茶盞里被人放了『相思方』,這藥十分霸道......」
劉稻香再次被震得不要不要的,這事兒不是只在電視裡出現的麼?
「相思方是什麼?」
管事媽媽抬頭看了她一眼,復又看向林珍珠,她羞於啟齒解釋。
林珍珠答道:「宮中秘藥。」她答得隱晦。
劉稻香腹誹,當她真不知麼?一聽這名字就知不是啥好藥,與那啥啥哥估計是一個效果,只這相思方是女子服用的。
「可即便那郡主中了藥,那個......怎麼就變成兩個人了?」
她問得很委婉,很照顧林珍珠的心情,可這事,終究是瞞不住林珍珠的,到不如問出來。
劉稻香猜,林珍珠其實心裡也很想知道吧。
管事媽媽再答:「世子是被人找了藉口故意引過去的,在這之前,他並不知情,相思方是猛藥,世子是被逼的......」
啥被逼,她劉稻香可不信一個大男人的力氣還不如一個小姑娘,估摸著是順手再推推舟了......
咦,不能想了,太辣眼!
劉稻香心裡唾棄自己思想不純潔。
「可這又是誰下的手啊?」這得跟衛承賢有多大的仇,才坑了他當做接盤俠。
林珍珠心思越發重了,只覺得有塊大石頭壓在心口,悶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管事媽媽搖搖頭,她並沒有打聽到這些。
劉秋香菸眉輕鎖,擔心地看向林珍珠:「你......沒有什麼比你肚裡的孩兒要緊。」
林珍珠臉色難看地笑了,越笑得利害,眼淚就越止不住的往下流,嘴裡還答著:「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
嗚......嗚......
不知是不是連老天都心生憐憫,呼嘯的寒風陪著她一起哭泣,在這個大雪紛飛、紅梅怒放的日子裡,林珍珠承受了不一般的打擊。
林珍珠並沒有去質問衛承賢,問他讓她如何自處,又或是去跟他說,不能動了她正妻的位置。
她只坐在碳盆子旁不停的悲傷嚎哭,身邊只有劉稻香兩姐妹默默的陪著。
在這段時間裡,安國侯夫人又或是衛承賢,都不曾打發人來看過她,給過她一句安慰的話。
劉稻香覺得林珍珠的天空是一片黑暗,比墨汁還要黑,唯一能給她活下去的勇氣,只有她肚子裡的那塊肉,那個小小的生命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
這事兒不是一個人促成的,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還有一個叫大家忽視了的人。
劉芷蓉隱在人群里,一臉陰沉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為什麼會這樣,她此刻正氣急敗壞的扯著手中的手帕子,自己的銀子白白打了水漂。
她強忍著心中的怒火,眼看安國侯夫人已叫人來請了大家先回各自的家去,她無奈之下,不得不叫上自己的丫頭們一起離開。
刻有李府標識的馬車行駛在被做成泥漿般的雪水裡,拉出兩條長又長黑的車輪痕,漸行漸遠。
安國侯府門前的玉獅子頂著一頭積雪,漸漸的越來越小,劉芷蓉放下車窗簾,一臉寒霜地看向眼前跪著的兩人,正是她的兩個丫頭珍珠與寶珠。
「說吧,給了你們銀票,全都肥了自己的荷包嗎?」
她說這話時,不錯眼的盯著珍珠,想瞧瞧她是怎麼回答。
「回主子的話,奴婢,奴婢的確有買通那後花園的小丫頭,那小丫頭的確故意跟二姑娘身邊的春嬌透露,那冰湖旁有座不錯的小樓,在二姑娘去之前,那小丫頭引開了兩波去那方向的人,一直到二姑娘進了那樓里......「
劉芷蓉拔下頭上的金簪,目光陰冷地看向珍珠,冷冷的說道:「是你自個兒動手,還是我親自動手?」
珍珠怯怯地看往後挪了挪,劉芷蓉一個冰涼的眼神射過去,她頓時身抖如篩糠,撲倒在地上抱著劉芷蓉的腳,哭道:「主子,還請饒命,不瞞主子,奴婢不放心那小丫頭,也跟著去樓上看了,奴婢的確瞧見二姑娘與她的丫頭們聞了那香後暈睡過去了。」
一旁的寶珠忙道:「主子,珍珠不過是您手裡的一個家生子,她一家子的賣身契都捏在您手中,哪裡敢動旁的心思,再說了,她哪裡不知主子好,便是奴婢們好。」
劉芷蓉覺得自己的肺都快被氣炸了,千算萬算漏了一算,怎麼也沒算到暖閣里的人換成了惠雅郡主。
「你沒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