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侯夫人心中惱怒,但此時自家不占理,只得忍氣吞聲的吩咐下去,叫人把這處暖閣給拆了。
一行人去了前頭的花廳,安國侯夫人在路上的時候,問了自己的貼身丫頭,怎地沒有瞧見她的好媳婦。
走在她身側的衛承賢腳步一頓,心中不免生出一絲焦急,自己惹出這般大的事,也不知是否傳入她的耳中,她還不知怎地個傷心法呢。
「娘,珍珠有了身子,這近她時常與我說很憊懶,嗜睡。」
安國侯夫人這才想起,她這個不喜歡的兒媳婦已有了身孕,想到她肚子裡懷著自家金孫,心裡的怨氣散去不少:「即如此,吩咐下去,這事莫要驚動了她。」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叫大夫去給她把把脈,開個安胎藥吧。」
府里經這麼一折騰,沒準這事兒已傳入她的耳中。
衛承賢聽她如此吩咐,暗暗吐出一口濁氣,他是不願意林珍珠受委屈的。
「怎麼,你們娘倆還想著保住你們的媳婦?也對,這媳婦是你們八抬大轎抬進門的。」平王妃回頭譏笑的看著這對母子,惹了她平王府,別想討了好去,今兒這事情不給她個滿意的說話,她一定要哭去金鑾殿。
衛承賢忙道:「王妃莫要生氣,這事都是小侄的錯,定會給您個滿意的答覆。」
他一邊敷衍一邊不免頭痛,自己怎麼會犯這種錯誤呢,他明明記得與他共赴巫山的是他心悅之人。
安國侯夫人為人精明,可這平王妃的手段更是技高一等,在花廳里,兩來唇槍舌劍,你來我往一番,最終還是安國侯夫人敗北而終。
誰叫平王妃吃了大虧呢,誰叫自家不占理,自家兒子吃了人家女兒呢!
......
自從安國侯府回來後,當晚,劉稻香便發高燒了,一番折騰下來,待她能起得了床已是四、五日之後,果真與她所想的一般,自家老娘為這事見天的嘮叨,她都快聽得耳朵生繭了。
索性打發小丫頭探得自家娘親幾時得空來瞧自己,然後繼續詐病窩在被子裡假寐。
張桂花若是問起青梅等人,青梅等人只推說是剛吃了藥睡下了。
劉稻香這一病,人的精神萎靡了不少,每日裡懨懨的,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十月二十八之一日,春嬌從外頭打聽到一件事回來。
她不似往日那般風風火火的來傳消息,而是放慢了腳步,正準備偷偷溜回自己的小窩。
劉稻香心裡煩悶,起身想趴在窗口邊吹吹冷風,正好從半開的窗戶里看到春嬌踮手踮腳的往西廂房那邊的北耳房行去。
「春嬌啊,你這是去偷雞呢,還是摸狗呢?」
一道有氣無力的聲音從東屋窗口傳來,驚得春嬌腳下不穩,撲通一下,一頭栽進了雪地里。
劉稻香瞧她那狼狽樣兒,不由笑出聲來。
春嬌費勁地從雪地里掙扎出來,翻了個身賴在雪地里,笑道:「虧得奴婢費盡心思,方才哄得姑娘重展笑容。」
「哼!」劉稻香懶懶地趴在窗口邊:「你以為哄哄我,我就會忘了麼?」、
春嬌頓時哭喪著臉道:「奴婢就是那孫猴子,怎麼都逃不出姑娘的五指山呢,你們幾個別躲在門縫裡偷笑了,還不快出來扶我一把。」
青梅最先開門出來:「誰叫穿得跟個球一樣。」
春嬌表示不服:「我不穿多點,見天的往外跑,回來還不得凍成凍菱子了,說不得姑娘瞧見來了興致,拿個小錘錘一點一點的捶我呢!然後,我就變成了一地的冰花兒。」
劉稻香再次被她的話逗得失笑,回頭對青梅說道:「你們還不快謝謝她,今兒便宜你們了,青梅,回頭你開了匣子抓把銅板子,去外頭買些小酒回來吃,我記得小廚房裡還收著昨兒晚上吃剩的大半吃燒鴨,都便宜你們了。」
院子裡響起小丫頭們的歡呼聲,病後未癒的劉稻香覺得自己原本老去的心都年輕了不少。
隨著小丫頭們的笑聲也跟著越來越有活力。
「春嬌,你留下,過來給我說道說道,你先前為何要偷偷摸摸進屋。」她趴在窗口邊,朝春嬌勾了勾小手指。
春嬌頓時萎靡不少,回頭朝青梅小聲道:「姑娘笑了可是好事,可我怕等會兒回答了她的話,她又該不高興了。」
青梅沉吟了一下,答:「姑娘是咱們的主子,做婢子的就該有做婢子的分寸,姑娘即然問起,咱們便不該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