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金秀站在一旁委屈又不敢落淚的小模樣,但凡是個男人都會心疼。
很不巧,李文宣就是站在這個點上來劉芷蓉的屋裡,一進門,便瞧見葉金秀白著一張小白站那裡泫淚欲滴,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無名火,忍著怒氣問:「這是怎地一回事?夫人呢,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曾起床?」
安媽媽忙答:「夫人已起床,正在梳洗。」
後又問:「老爺可用過早飯了?奴婢去喚人端早飯?」
「明守,你來說!李文宣直接忽略掉安媽媽,轉頭問一側的明守,他知道問明靜,是問不出什麼的。
果然,明守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又看了一眼周媽媽,方才道:「老爺若不信,大可問周媽媽是否有此事?」
「老爺,安媽媽的確有如此說過。」周媽媽好似看不到一旁急切的安媽媽正在使眼神,直接把安媽媽給供出來了。
李文宣原本的好心情,在聽說自己在意的女人受委屈後,想都沒想,一個耳刮子打過去。
那速度之快,叫葉金秀等人一時驚嚇住了。
碧紗櫥外響起的巴掌聲叫劉芷蓉再也坐不住,匆匆忙忙起身行了出來:「老爺,你這是什麼意思,可是對我有何不滿?」
「金秀是良妾,可不是咱家的家生子,你瞧瞧你怎麼管的下人,一個兩個鼻孔朝天,連姨娘的臉子都敢甩,是誰給了她這麼大的膽?」
李文宣恨恨地看向劉芷蓉,曾經,他以為自己討得一房賢妻,誰知,無形中竟讓他與自己的娘親離了心,若說劉芷蓉沒在中間挑拔那是不可能的。
有了葉金秀做對比,李文宣才知道,這些年他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老爺,打狗還得看主人!」劉芷蓉寸步不讓,這些年她在李府驕縱慣了,李文宣還是頭一次出手打她身邊的人。
劉芷蓉氣得差點吐血,伸手指著葉金秀罵道:「我瞧她就是一隻狐狸精,老爺如今越髮長本事了,只偏聽偏信她的話,我與你幾十年夫妻情份,還抵不出這個才納進家門兩三個月的小妾?」
葉金秀在一旁聽得小臉又是一陣煞白,無奈地在一旁道:「老爺,夫人,還請莫要爭吵,都是妾的錯,還請老爺、夫人責罰,都是妾沒做妥當,先前應該打發人稟明夫人的,安媽媽的確是誤會了妾,老爺,安媽媽不過是忠心護主,妾受點委屈沒關係。」
李文宣這人的性子偏偏就最見不得她如此,更是如同火上澆油:「這事叫你受委屈了,不過是咱府里養的一個下人,她有什麼資格給主子甩臉子?多大的臉啊!我竟不知我府里的下人如此大的臉面!」
是不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劉芷蓉更縱容自己身邊的婢子橫行霸道?
這是他不允許的。
「來人,把安媽媽拖下去重打十大板,以儆效尤!」
「你......李文宣!」劉芷蓉盛怒之下,大呼其名,卻是犯了大忌。
李文宣與她在房裡耳磨廝鬢時,劉芷蓉若連姓帶名喊他,那只會被視為撒嬌,而在眾人的眼下,劉芷蓉如此做,等於是狠狠打了李文宣的臉。
「你有何不服?下人犯錯你還不知叫她悔改,竟還想護著她,我看夫人最近是累得狠了,不如在年前待在自個院子裡好生歇歇。」
劉芷蓉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她這個當家主母被自己的男人給禁足了?
她再一次成為了京城的一大笑柄?
她已無地自容,一張臉火辣辣的,燒得她兩頰生痛。
......
「什麼?他竟然敢為了個小妾罰你禁足,哼,這不是寵妾滅妻又是什麼?這是我跟他沒完,別忘了你還有爹,還有舅舅呢!」劉老夫人氣得老臉發紫,渾身發抖。
「不然,不然我怎會氣得跑回娘家。」劉芷蓉一想起自己的遭遇,悲從中來,再次哭得上氣兒不接下氣兒。
「我立馬叫人去尋你爹爹回來,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劉老夫人立馬喚來顧媽媽,又吩咐她打發個腿腳麻利的小廝去尋劉正信回來。
劉老夫人與劉芷蓉在仁禧堂左等右瞧,倚門企盼,都不曾盼到人影兒。
一直到午飯過後,娘倆在仁禧堂歇了個午覺,顧媽媽才進來回話了。
「主子,姑奶奶,老太爺已經被尋到了,不過,因為老太爺當時親自指揮軍將進山操練了,小廝只得在兵營大門處候著,先前老爺才回兵營,小廝與他說了後,老太爺只說知道了,他會找姑爺好好談談的,老太爺還說這事兒不能鬧大,否則姑奶奶臉上不好看,看在外孫、外孫女們的份上,老太爺還說,讓姑奶奶多多盡真心伺候公公、婆婆,照顧好姑爺才是正事。」
顧媽媽心裡很認同自家老太爺的話,又想,大抵是老太爺知道二姑奶奶原就是什麼性子,因此,才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哼!果真是有了兒子,女兒都靠邊站,若那家沒來,你看他會不會如此?」劉老夫人怒氣衝天,把手中的茶盞往地上狠狠地砸了個稀巴爛:「他這是怕得罪了李尚書,擋了自己兒子將來的前程,當我不知他算計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