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姨娘從懷裡取出幾張薄紙遞給她:「另一件事,便是婢妾新得了幾個花樣子,是繡帷帳用的,想著二姑娘出嫁在即,我便想與喜姨娘各繡一幅給二姑娘添妝,只是不知二姑娘喜歡什麼花色,特意拿了花樣子來,讓二姑娘先挑選。」
劉稻香知道,翠姨娘與喜姨娘有心為她添份好妝,但太貴的東西她們又買不起,到不如扯了好料子,為她做兩副好看的帷帳,即省了銀錢又很實在,劉稻香也能得個好面子。
「我瞧瞧,你們也不必太忙,仔細自個兒的身子,過兩時才行小禮,我估摸著大抵要到明年開春了,我娘說,夏日太熱,到明年秋又太久,大抵是四、五月的樣子。」
翠姨娘笑道:「那可正好呢,春暖花開時,當真是花嫁好時機。」
劉稻香低頭挑選了一張海棠怒放圖,一張蝶趕牡丹圖:「就這兩張好了,配色稍帶些富貴氣,平王府那比到底不比家中。」
翠姨娘聞言沉默不語,半晌後,才笑道:「二姑娘脾性一慣很好,嫁去婆家遇到小事,多多忍讓些才好,就像婢妾、喜兒與老爺一樣,剛開始時,有許多習慣都大不同,也曾吵過,鬧過,但最後,大家都互相妥協,才能得以安好。」
「謝謝你,翠姨娘。」劉稻香知道,翠姨娘這番肺腑之言,必是三人曾經的過往。
「還有,二姑娘,大爺先前去了咱們院裡,你是知道的,大爺在老爺跟前......所以,老爺求他幫忙撈出那位黃大人,只是婢妾總覺得這樣會大不妥。」
「什麼?」劉稻香噌地站起來,急切地問:「我爹應下了?」
「大爺即不曾說不撈,也不說肯定會撈出來,只是勸老爺在家中安養天年,婢妾估摸著大爺有可能會想伸手幫幫,婢妾不懂朝中之事,只是,總覺得那黃大人即然犯了大事,肯定不會那般輕易能脫罪的。」
這也是翠姨娘的擔憂,她怕劉三貴因為撈黃大人一事,而對劉府有影響,要知,她與喜兒所出的兩個哥兒,兩個的將來全都系在劉府了,有劉府這棵大樹在,敏哥兒、文 可兒才能平平安安長大,才能有機會比旁人更容易的入仕。
不說旁的,看看劉智財與劉智勝兩人便可知一二。
劉三貴,絕對是個很念舊情的人。
「這事我知道了。」劉稻香打算等午飯時,探探劉三貴的口風。
「還有,五姑奶奶肯定會回青州吧!」翠姨娘一點都不掩飾心中的希望。
「她果真在金桂苑鬧事了?」劉稻香秀眉倒立,忒煩劉小蘭。
翠姨娘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心告訴她:「那到不是,她還求著府里給她幫忙呢,自然不敢在金桂苑那裡鬧騰,就是......五姑奶奶的性子,二姑娘多少也知道些,后街住的都是劉氏宗親,可裡頭的人品性有好有壞,五姑奶奶又是那樣的一個人,婢妾覺得,還是早早的打發她回青州方才是上策。」
劉稻香伸手一拍腦門,她咋就忘了,劉小蘭生了個水性揚花的性子,后街上的年輕小哥有些皮相還不錯,而劉小蘭又不安於室......
「你不提起,我還忘了她身上發生過的糟心事,明明手握一手好牌,偏偏被她打爛了。」
蠢得......
「婢妾就是心中很不安,五姑奶奶最好顏色好的。」翠姨娘生怕劉小蘭惹出些什麼事來,牽連了自家兩個哥兒的名聲。
劉稻香不由腦門子抽痛,這要換到現代,談多少次戀愛,換多少男朋友都沒人說啥,可這古代,劉小蘭如此好色又好吃肉,實在是天地不容!
「我知道了!」
這事還真不好辦,想來想去,只得去尋自己的娘討個利害點的婆子,把劉小蘭看管起來。
想到便做到!
張桂花正坐在東暖閣里看帳本,發現才離去不久的自家閨女又上門了。
莫名的,她有種不祥的感覺。
「二閨女?」她試探地喊她一聲。
「娘!」劉稻香的聲音聽起來很無奈。
「這是咋了?」先前從她這裡離去時,又蹦又跳,高興得跟什麼似的。
劉稻香伸手揉了揉腦門子,痛呢!
「那個,你手上有沒有利害些的婆子?」
「怎地,你院裡的婆子不盡心當差?我這就叫人給你趕出去。」張桂花聽風就是雨。
劉稻香連忙伸手拉住她,道:「娘,別,不是這事,是關於劉小蘭的,娘,你忘了祖母還不曾吃齋念佛時,劉小蘭曾闖下的禍?」
「我還真給忘了!」張桂花如今是當家主母,一個不相干的人,她還真沒心思關注這人太多。
劉稻香不提,她當真忘了劉小蘭在京里時,曾背著黃文軒紅杏出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