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定眼瞧去,有小丫頭正拿了酒給衛承賢拭擦身子。
蘇惠雅柳眉一橫,雨曼、雨蓮忙上前搶過這活,又拿帕子沾了酒遞給蘇惠雅。
她伸出一手接過帕子,又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衛承賢的額頭,又問:「可曾給侯爺餵過溫水?」
自有小丫頭答餵過了。
蘇惠雅這才拿起帕子給衛承賢拭擦,但卻擦錯了地方,她拿帕子給衛承賢去擦臉,正好被進門的安國侯老夫人瞧見。
最寶貝兒子的安國侯老夫人頓時火冒三丈,衝過去一把扯開蘇惠雅:「滾開,你這個掃把星,當真是家門不幸,竟招了你這麼個媳婦進門,自你進門後,家中就不曾得安寧過。」
此時的安國侯老夫人早已忘了,當初她與蘇惠雅可是蛇鼠一窩,都算計著要了林珍珠的命。
「母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蘇惠雅心中不快,把手中的帕子往地上一扔。
她聽到衛承賢發燒,連早飯都不曾吃,餓著肚子來伺候他,誰知,自家婆婆竟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她的頭上。
這鍋,她不背!
「什麼意思?就是這意思,你聽不懂人話嗎?你自己說說,自你進家門後,我家幾時好過,先是被旁的勛貴世家嘲笑,丟盡我安國侯府的臉面,接著才進門不久,我那乖乖小金孫還沒來得及出世就已去了,再接著,我那乖巧聽話的先頭兒媳也跟著去了,這一切,都是自你進我家之後,給我家招來的禍事。」
更不要說,自蘇惠雅進門後,不久,先皇去逝,先皇后淪為坐冷板凳的西太后,而當今皇上的嫡母才是正兒八經的東太后,原本風光無限好的安國侯府,自是門前冷清,往日交好的達官貴人也漸漸與她家疏遠了不少。
安國侯老夫人昨兒發現自家兒子躺在那裡發燒無人照看,更是心頭火直冒,又加之得知,她兒子之所以會淋生雨,是因為蘇惠雅先一步坐馬車回府,又不曾打發人去歐陽府接他。
如此不體貼賢惠的兒媳,她要來何用?更是覺得蘇惠雅是個掃帚星,只會給家中帶來禍事。
蘇惠雅同樣很委屈,覺得在婆家永遠都像個外人。
在她婆婆的眼裡,衛承賢放個屁都是香的,而她這個做兒媳的只有背黑鍋的用處。
她堂堂郡主又豈會情願?
「那能怪我嗎?您自己是什麼心思,別以為您不說,就當旁人是瞎子。」蘇惠雅毫不猶豫地頂撞她。
安國侯老夫人再如何富貴,又豈比得過她這個正兒八經的皇室宗親嫡出?
「混帳,你爹娘是怎地教導你的,竟教如你這般目無尊長的小輩。」安國侯老夫人被她氣得快漚血了。
「我混帳?哼,那也得看這長輩值不值得尊敬。」蘇惠雅一點都不怵安國侯老夫人。
「還有,您啊,年紀大了,就好生待在你院裡頤養天年,別沒事到處挑事,我可不是那受氣包林珍珠,我娘家也不是那破落門戶。」
第七百五十六章 狗咬狗
「你......」安國侯老夫人氣得一張老臉青了又白,白了又青,著實覺得,現在討回來的這個媳婦,還不如原來那個短命鬼好。
「你什麼你!」蘇惠雅毫不示弱,又道:「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把持著整個安國侯府不撒手,累得我還要時時把自己的嫁妝銀子貼進去,早知道你安國侯府不過是表面風光,別說八抬大轎了,就是把我當祖宗供起來,我也不想入你家的門。」
「放肆!」安國侯氣到了頂點,甩手就一巴掌過去。
打完後,她自己也愣住了,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如今的養氣功夫竟如此之差。
蘇惠雅伸手捂著左旁邊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你敢打我!我爹娘都捨不得動我一根頭髮絲。」
一側的雨曼、雨蓮回過神來,忙擋在了她的跟前,對安國侯老夫人怒目相視:「我家郡主是真正的金枝玉葉,老夫人竟然敢伸手打我家郡主,這事定會沒完。」
雨蓮也跟著道:「郡主,走,咱們回王府去,安國侯府不給個說法,絕不罷休。」
丫頭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說這主子的脾性了。
......
劉稻香聽紅眉這般一說,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這是相愛又相殺的節奏麼!
「我記得當初郡主可是要死要活地,非要嫁給安國侯不可呢。」
錢側妃點頭,笑道:「可笑她那會子總以為你......還總是找機會砸你的場子。」
「娘,我可不怕她。」劉稻香性子憊懶,旁人不來招惹她到也罷了,她自願與旁人好生相處,可若招惹了她,對方咬她一口,她必還回去十口。
「娘知道!那院裡的事權當是看戲了,王妃想欺負我的兒媳,也要看她份量夠不夠。」錢側妃得意地想,自家兒子就是能耐,給自己的兒媳討了個郡王妃的誥封,比起府里金鑲玉那個世子夫人,不知風光多少呢。
可惜啊,自家兒媳好像沒這覺悟。
錢側妃是個柔弱美人,劉稻香只要不越過她的底線,她都懶得去挑劉稻香的刺。
更何況這個兒媳婦還是個會來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