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正背著手朝劉春香這邊行來。
「你還當真是陰魂不散!」她不雅地翻了個白眼。
「哦,本世子求之不得。」蘇子泓朝她痞氣的一笑,唯有與她在一起時,收斂了眼角的那一絲陰冷。
「你為何要如此?」劉春香很早之前就想問了,她才不過十一歲,身量都不足,哪裡比得過那些十五、六歲,千嬌百媚的少女們。
蘇子泓看著稚氣未脫的她,笑道:「是啊,你說為何呢?」
她怎麼知道。
「這裡到是挺幽靜的。」蘇子泓抬頭望了一眼,大雪壓青松,石中藏冰玉,到不失一處美景。
「你喜歡這兒?本姑娘讓你了。」這人擾了她的清靜,她自再尋一處幽靜場所便是。
只求這廝莫要再戲弄她了。
如今,劉春香已不再害怕他。
蘇子泓埋怨道:「莫非,在劉三姑娘的眼裡,我竟如此不堪,讓你避之如蛇蠍。」
劉春香梗直了脖子,強逼著自己不要點頭:「世子言重了。」
「你怕我?難不成我會吃了你?」蘇子泓行到她身側,繞著她連轉兩圈,上下打量一番,又暗中吸了口香氣,果然,這幽香好聞極了。
「我出來已久,要回宴席上去了。」劉春香不想與他過多糾纏不清,只想著快些閃人。
偏生蘇子泓不讓她走。
他伸出右手一攔,拇指上戴著個碧玉扳指,劉春香只覺得有些眼熟,卻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急什麼?那宴席不回也罷,左右不過是叫你坐那裡,讓那些貴夫人挑來撿去的。」
她來不及細想,蘇子泓的話打斷了她的思路。
劉春香好想揍他一頓,這是什麼話,說得好像她是那小販擺出來賣的水果,任人挑撿。
她是不是得慶幸自己賣相好?家勢強大?
「我娘一會兒該著急了。」
蘇子泓也不急,伸手的把抓緊她的小胳膊,拖著她往不遠處的小閣樓行去。
「喂,你幹什麼?」
「放開我家姑娘!」之初與昔孟想過來,蘇子泓朝餘慶等人遞了個眼神。
餘慶帶人伸手一攔。
「站住,不准去。」
昔孟見他擋路,怒道:「給我閃開。」
之初更是二話不說,直接來了個黑虎掏心。
蘇子泓回頭瞧了一眼,對劉春香道:「小丫頭,你的那兩丫頭挺不錯,要不,將她們許給我家餘慶、余正,如何?」
「不如何,還不給本姑娘放手?」劉春香心裡來氣兒了,這人也太蠻橫不講理了。
「不放手!」蘇子泓眼見她的另一隻小手已摸向了腰間,不由眼角狠狠地抽了抽,這丫頭也忒狠心了點。
「打住,我可不是來找你打架的,只不過是有點事與你相商,還有,你不叫你的兩個丫頭住手麼?餘慶、余正都快被這兩丫頭給揍得鼻青臉腫了。」
蘇子泓見她依然怒氣衝天的瞪著他,又道:「再如何,你不會與銀子過不去吧,我找你,是想著你定會對這筆生意感興趣。」
「真的?」劉春香狐疑地打量他。
「我哄你有什麼意思?」蘇子泓就像是個穩坐釣魚台的姜太公,只是,他又小心的藏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劉春香雖聰明,到底不曾經歷過大風浪,又不似劉稻香一般,又兩世記憶,其實呢,她就是一個單純的小姑娘,就是太活潑好動了點。
「之初、昔孟。」
她朝兩人喊了一聲,那兩丫頭大抵是聽到兩人的對話,見她這般一喊,立馬鬆了手且跳開三步之外,還一臉防備的盯著餘慶與余正。
「都退下。」蘇子泓看到餘慶正兇殘地瞪向之初,眼裡閃過一絲不快, 眉眼間浮現一縷陰冷,很快又沉寂下去。
那處閣樓里早就生了碳火盆子,之初搬了一把椅子放在火盆子旁,又請了劉春香上坐。
蘇子泓站在那兒,坐等之初為他搬椅子,卻左等右等都不見她去再搬椅子來。
好在餘慶與余正跟在後頭進來了。
瞧見自家主子神色不動,再一瞧劉春香的做派,立馬明白了,忙去搬了椅子過來請他坐下,余正也忙著給兩人沏了熱茶來。
「說說你的生意吧!」
蘇子泓眼裡閃過一絲笑意,輕咳兩聲,他突然有些明白,為何蘇子燁會獨獨對劉稻香情根深種,如今他算是瞧明白了。
「咳,這個嘛,原本,當今皇上是打算今年六月中旬去避暑山莊的,只是因為一些事而不成行,但風聲早就放出去了,那些蒙古王爺及他們的屬下,早就準備好大量的皮毛,卻不想,眼看著要賣掉了,結果因為這一道聖旨,只能爛在手上,這怎麼行?」
劉春香想起上回做皮毛生意時,她二姐曾說過,蒙古那邊的人擅長放牧,每年都會拿皮毛與京城勛貴世家們換取大量的糧油以及鹽巴、茶葉、絲綢、疏菜等物。
「有人與你搭上話了?」劉春香想明白後,開門見山的問他。
蘇子泓眼裡閃過一絲驚色,後又讚許的看向她,難怪連當今皇后都忌憚劉家女子,果真箇個都很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