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惠雅氣得不行,一言不合又準備離開這裡回娘家去。
安國侯老夫人朝身邊的丫頭們遞了個眼色,這些丫頭們很快就跑去門口攔住了蘇惠雅。
「你爹娘不曾好生教導過你麼,即已是我衛家的兒媳,沒事,就少往娘家跑。」
蘇惠雅怒道:「我看誰敢攔住我。」
「哼,我的話都不聽,那你大可以去,去了,就別回來了。」安國侯老夫人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吃起了熱茶。
她覺得這個兒媳雖然家勢好,卻比不過那早死的林珍珠聽話,這又叫她挺心堵的。
蘇惠雅卻是不敢了,她若真和離了,她爹娘還不會打死她,更別說那愛面子比愛命還重要的大哥,還不知暗地裡會出什麼損招來把她滅口了。
抬起的右腳遲遲不能邁出去。
沒錯,蘇惠雅不敢真這麼堵氣。
她深吸一口氣,轉而又諂媚地笑了:「母親,瞧你說的,兒媳去娘家,還不是為了侯爺麼。」
「哼,為了他,我呸,你也就嘴上說得好聽,他哪回出門吃酒,你不是閃得遠遠的。」安國侯老夫人狠狠地剮了她一眼。
蘇惠雅賠著笑臉答:「母親,你是不知,侯爺他......自他愛去外頭吃酒後,我是真的怕他,伺候醉酒的他到也罷了,可是......他那兇狠的樣兒,瞧得兒媳心驚膽顫,生怕一不小心,會招來痛打,兒媳好歹是平王之女,身嬌體貴,可經不起侯爺那般折騰,還是閃開點不礙他的眼才好。」
安國侯老夫人聞言,眼皮子連連跳得利害,蘇惠雅話里的意思是,她那好兒子吃醉了酒會打人,怎麼可能?
她是不信的。
蘇惠雅自然是誇大言詞,只是,自她動手害了林珍珠後,與衛承賢越發走得遠,現如今,她有多愛衛承賢,那她便有多恨衛承賢了。
愛之深,恨之切!
薑還是老的辣,安國侯老夫人一開口,事情便有了反轉。
「話雖是這麼說,若是真論起此事,原由還是出在你身上,當年,你明明知道我兒有妻,卻還對他痴纏不清,這才使得有縫可鑽,若非如此,你倆又如何會被人算計了去,更不會有後來的這些事兒。」
安國侯老夫人一席話,把衛承賢的過錯摘得個乾乾淨淨,只是,她不知,當年這事是局中局,她倒霉的兒子成了接盤俠。
蘇惠雅眼裡閃過一絲狠意,遂又道:「痴纏侯爺固然是兒媳不對,但,當年那事,兒媳何錯之有,兒媳是被算計在前,侯爺卻是......」
安國侯老夫人重重地哼了一聲,她越發不喜會頂撞的蘇惠雅了。
屋外寒風呼嘯,屋內碳火滋滋作響,蘇惠雅見她大抵是不想再說話,道:「母親若無事,兒媳告退,兒媳等下回娘家一趟求我娘,看能不能給夫君討個好差事。」
老安國侯並無多大能耐,衛承賢以前的確是個好的,只是林珍珠過逝後,他一直借酒澆愁,早年得的那差事,自然也就黃了。
安國侯老夫人聞言,這才拿正眼瞧她,道:「夫貴妻賢,望你記住這條,另外,聽人說,李老的兒媳身邊,有個丫頭與前頭那短命鬼長得很相?你一慣與她交好,可有此事?」
蘇惠雅心中暗恨那長舌婦,竟把這樣的事都說與她婆婆聽了。
即已問起,想必已在背後查實過,無奈之下,她只得實話實說:「是,那丫頭叫珍珠,與先頭那位長得有那麼一丟丟的相似。」
安國侯老夫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兒子,道:「解鈴還需系鈴人,那短命鬼如今都成了把骨頭,自不可能從墳里爬出來,你不如做主把那小丫頭納了,給咱賢兒當小妾。」
蘇惠雅心中有一千萬個不願意,她當初想從劉芷蓉手上要來珍珠,卻是心中妒憤衛承賢對林珍珠的感情。
哪怕明知那叫珍珠的丫頭是個假貨,她都想要過來好生折磨一番。
「哼,怎地,你還不願意?莫不是,你想害我衛系嫡脈就此斷了不成?」安國侯老夫人的話很重。
若真坐實了這一點,蘇惠雅說不得最後會被衛氏一族關入家廟吃齋念佛一輩子,就是平王妃出手都是救不了她的。
「還有,別怪我沒提醒你,賢兒為何會如此,你心中莫非不清楚?管她是驢子是馬,只要賢兒不再像如今這般,能正正經經的當差,又能與你和好,你又何樂而不為呢,死了的,還能斗得過活著的?」
蘇惠雅聞言眼裡閃過一道光彩,終歸,她不想自己成為全京城的笑話,也不想與衛承賢真的「相敬如冰」!
「兒媳這就去辦!」
蘇惠雅這一次當真是說到就做到。
她帶了自己的丫頭們準備掉頭殺去劉芷蓉家。
雨曼心中擔憂,追上蘇惠雅,小聲道:「郡主,上回你管李夫人要那個叫珍珠的,李夫人百般推諉,今兒這般去,怕是又要殺羽而歸。」
蘇惠雅匆匆的腳步為之一頓。
「我又怎會不知,心裡一邊即希望侯爺能不再像如今這般天天睡在酒池肉林里,另一邊又不想納了那叫珍珠的入府,偏生,我那做死的婆婆逼著我去做,我又怎能咽下這口氣。」
蘇惠雅咬牙切齒地撕扯著手裡的小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