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歲才遭了災,災荒年不好過,好在我開了三間糧油鋪子,暫時還是能夠養活那些人的。」劉稻香說到這兒,又叫了青梅去取了銀兩來交與吳姑姑。
「回頭,你去糧油鋪子把該採買的都採買了,交給來人帶去牧場,因要入帳,為了方便,我便給你現銀去採買。」
吳姑姑接了這銀子自去辦這事。
劉稻香正尋思著要不要去小廚房折騰折騰,自去歲冬,天越發冷了後,她就不曾往小廚房裡鑽過。
青絲端著一盞蓮子銀耳羹進來給她吃,碧蓮尾隨她而入。
如今,碧蓮頂了春嬌大丫頭的位置,乾的也是春嬌原先乾的活,只不過碧蓮不大愛摸牌,一張小嘴卻是格外甜,哄得人不知天南地北。
劉稻香暗想,春嬌把她挑出來栽培,大抵就是看中了她這一點。
碧蓮待她吃過銀耳羹後,方才行至她身側,伸手給她輕輕的捏肩。
「主子,可要奴婢給你說些小趣事兒消磨消磨光蔭?」
劉稻香點頭,笑道:「可是又去哪裡聽了八卦來了。」
青絲難得發表自己的看法:「依奴婢瞧,春嬌那小蹄子,八成就是看中了她這一點,方才把她提上來的。」
劉稻香笑了笑,並不出言反駁,反而再次催促碧蓮:「你且快些說與我聽聽,說得好了,待會讓青絲給你做好吃的點心。」
「主子,奴婢就知道你是個守不住吃食的,才得知奴婢做了桃花糕,便變著法子想方設法的讓這幾個小丫頭片子得了便宜去。」
青絲嘟著小嘴不依,卻是惹得屋裡的人笑著一團。
「好了,好了,你也不是白做的,這不,咱碧蓮也是辛苦了的,快些莫要打岔了,且讓她來說說是怎麼回事。」
碧蓮清了清嗓子,道:「咳,這事兒嘛,還得從奴婢吃過早飯後說起,咱府里的所有下人皆是在大廚房那邊吃飯,席間,奴婢就發現了,咱府里今兒多了兩個面生的丫頭,奴婢細想過了,並不曾見過那兩丫頭,且那身打扮與府里的很不同,心中暗想,莫不是府里來了客人。」
「早上?」劉稻香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錯,就是早飯後,奴婢後來一琢磨,若是客人那肯定不是西院這邊的,不是這邊那就是東院那邊了,奴婢便去了東院那邊與那些婆子竄門子,奴婢雖不好打牌,但以前跟著春嬌姐姐時,也與那些婆子們混熟了,她們打牌奴婢也是能看得懂的,這一來二去,奴婢與那些婆子也能相處得來,便回了自己的屋裡,把主子昨兒賞得那碟子點心帶上,出門打探消息去了。」
「可知道是誰了?」劉稻香心裡隱隱有些猜測。
碧蓮忙道:「奴婢打聽到了,是年前住在綺芍樓里的郭姑娘呢,聽說是王妃特意打發人去幽州又把她給接過來了。」
「王妃親自叫人去接的?」劉稻香暗思,這郭玉環有什麼價值,值得平王妃如此費心思?
碧蓮在一旁答:「是的,王妃派了她身邊的皮媽媽親自去幽州接來的,另外,奴婢還打聽到,那位郭姑娘的親娘老子似乎身子骨不大好,無力照顧好她,這才依了平王妃的意思,讓郭姑娘時常來府里小住。」
劉稻香冷笑道:「幽州雖離我京城不遠,但來去也有數日,還真是愛折騰。」
「可不,奴婢得知是皮媽媽去接的後,便去問了春嬌姐姐,得知咱院裡的酒都藏在了青梅姐姐所住的罩房後頭的一個小屋裡,便又去跟她討要了兩罈子好酒再去探了探。」
劉稻香驚訝地說道:「我不記得皮媽媽好酒啊?」
青絲在一側道:「是皮媽媽的兒媳婦愛吃酒,那就是個大嘴巴,只要給她點小酒吃,啥話都能套出來呢!」
原來如此。
碧蓮得了好酒正是去尋了皮媽媽的兒媳婦,想劉稻香手裡的酒都是難得一見的好酒,皮媽媽的兒媳婦老遠聞到酒香,她就是順著那酒香味兒,尋到了正在一處樹下拿著酒準備偷吃的碧蓮,好說歹說,腆著臉與碧蓮分得了小半碗,吃了小半碗自然是不過癮,便動了心思要留著碧蓮,好再分她些酒吃。
如此一來,那兩罈子小酒進了她的肚子,而碧蓮也打聽到了她所想要知道的。
「主子,你是不知,王妃原來是想撮合古家的那個年輕千總與郭姑娘呢,皮媽媽的兒媳婦說了,王妃就是相中了古家手裡的兵權,還跟皮媽媽說過,當真可惜沒有多生個女兒,若多生一個,也就沒有郭家姑娘什麼事兒了。」
「她真這麼說?」劉稻香秀眉緊攏,年末時,郭玉環被家人接回去過年,她以為這事兒會是沒影兒了,誰知平王妃依然不死心。
「自然,而且,她還說了,王妃打算過幾日設個賞花宴,到時請了古夫人以及京城裡的一干貴夫人來府里玩耍,賞花品小酒呢!」
碧蓮說起平王妃要宴請古夫人,劉稻香突然猛地站起來,伸手撫額哎喲個不停。
青梅與碧蓮忙上前扶住她,急問:「主子,你可還好?」
「哎喲,我頭痛得利害。」劉稻香心裡的小人早已灑淚千萬次,她怎地把如此重要的事給忘了?
難怪她家三妹妹那日跑得比兔子還快,感情是怕自己追問她年前為何與蘇子泓合夥做生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