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西內間答了一聲。
玉梨院裡,錢側妃也正坐那裡吃著清茶,潘媽媽剛進來正準備回話,聽到門外小丫頭喊:「郡王妃來了!」
她忙放下茶盞,又叫人給劉稻香沏杯溫茶來:「要剛剛好能入口的,莫要叫她吃冷茶,傷身子呢!」
劉稻香在外頭聽得一耳,嬌笑道:「娘就是疼我,真不枉兒媳為娘與惠蘭妹妹準備了些吃食。」
「我可說好了,若是不合我口味,可得罰你再給我做好吃的菜。」
自進入五月後,一日熱過一日,劉稻香也越發不願下廚燒菜了。
「保證娘會喜歡的。」
錢側妃脾胃虛弱,吃食一直很清淡少油,今兒,咋一見劉稻香叫人端上來的吃食,光聞著那辣子油的香氣,她就覺得自己能吃下一頭牛了。
「哎,你不是說不許我吃辣椒麼?」
自從兒媳婦管了她的飲食後,她的嘴裡都快淡出鳥味兒來了,這會子見了那辣子油,如同見到了親人......
「這辣子只是聞著香,吃起來並不是有太大的辣味兒,娘也只是能吃一丁點兒,不能多吃。」
錢側妃頓時覺得心情很不美,撇了撇嘴說:「那還不如不拿來讓我瞧見呢。」
青梅忙上前解釋道:「雖不能多吃,卻也能解解饞,更何況,還要留些給您最疼寵的四姑娘呢!」
「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不是存心叫我吃不飽嗎?」
她的話音剛落,頓覺這主意不錯!
吃不飽,可以再要啊!即然又上涼粉,總要再上一小碟辣子油吧!
於是,錢側妃就這麼愉快地私自決定了。
她招了劉稻香坐到她身邊,又叫人把涼粉都端過來放到她身前的小几上。
「要不要陪我吃點?」
劉稻香看自家婆婆那一臉護食的樣兒,堅定地搖頭:「不了,兒媳多做了點,等下回去吃。」
「那我不勉強你了。」錢側妃接過紅喜遞過來的筷子,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她才吃了一筷子,突然想起一事兒來,回頭對潘媽媽說:「挽晴,你接著說。」
「潘媽媽正在回事兒?」劉稻香坐在那裡小手托腮,看對面的錢側妃吃得倍兒爽,她有些後悔沒有吃過來了再來玉梨院。
潘媽媽上前答:「想必郡王妃已知,郡主回娘家來了。」
劉稻香道:「啊,這事兒啊,我是曉得的,先前我的丫頭就與我提了一嘴,只不知這裡頭到底有何原故?」
錢側妃在對面冷冷一笑,道:「能有何原故,左右她當初種的因,這會子該她吃那果了。」
劉稻香若有所思的看向潘媽媽。
潘媽媽朝她福了福身子,又轉身恭敬地問錢側妃:「主子,那奴婢開始說了?」
「嗯!」錢側妃心想,這法子真好,一邊美美的吃東西,一邊聽潘媽媽說書。
潘媽媽的說書能力,比春嬌更勝之!
只見她站在那裡,先是說道:「上回奴婢已經說到了郡主帶著丫頭、僕從,又抬了數十個箱籠回了平王府,接著,奴婢要說打聽到的事。」
潘媽媽是平王府的老人了,春嬌打聽不到的事兒,她一出馬,必能打聽得到。
因此,平王府只要有個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潘媽媽的火眼金睛。
之前,蘇惠雅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招搖過市,很是高調的回了平王府,先且不說,外頭已如何流出傳言。
只說蘇惠雅一踏入平王府的大門,眼眶兒就已紅得不行。
一入門,見到的不是她曾經熟悉的景致,以往,一宮門通往二宮門的兩側花壇,都種滿了火紅的薔薇,如今,早已被人拔去,已栽下了紅花綠葉的鳳凰樹,樹下又種滿了開著粉花的蔥蘭。
以往,她不無是進來還是出門,總是有不少丫頭、婆子擁上來,恭恭敬敬地朝她請安,如今......
這條通道上,鬼影子都不見一個。
蘇惠雅才在婆家那邊受了氣,心情十分不好,現又見了如今的情景,只覺得自己在娘家也不受待見了,早已失了以往爹娘對她的疼寵,她轉動念想折轉身子離開,可又思,天下之大,竟無她蘇惠雅的容身之處。
這旁一路暗傷心,一路行去繁錦院,竟不曾注意到在她前頭不遠處,也有一波人正在行往崧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