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妃有些為難,自家女兒不願意與郭玉環住一塊兒,她沒覺得有什麼毛病,只是,郭玉環到底是她內侄女,若是不安排好,難免會被人說嘴。
「要不,你先搬來我屋後面的罩房住著,左右你姑父不在家呢!」
她到不曾想自家女兒的醋吃得毫無理由。
「娘!」蘇惠雅不高興了。
平王妃一瞧,壞了,自家女兒這樣子,肯定是發生了大事。
「啊,也對,後罩房太小了點,經你這麼一提醒,可不就很委屈你表妹了麼,要不,玉環最近先去惠蘭的落幽館那兒擠一擠?」
不是平王府沒有多的院子,而是內院中最好的幾個,都是有主的,剩下的要不就是在後花園裡,要不就是在偏遠角落裡,因長年無人居住,早已年久失修了。
郭玉環還能說什麼呢?
她縱是有萬般不願,也不能說的。
免得惱了平王妃,她才真是得不償失。
「姑姑說的是,我無所謂的,住去落幽館那邊也好,正好與惠蘭妹妹親近親近,只是聽說這位妹妹身子骨極不好,我這般去,會不會打擾她?」
郭玉環心中千萬個不願意,嘴上說出來卻叫人聽了很舒坦。
平王妃舒展眉頭,笑答:「無妨的,我說可以,你便可以。」
不過是只沒人護著的小貓崽子罷了,至於錢側妃?
她這當家主母發話了,她還敢不從?
就這樣,在平王妃的安排下,郭玉環叫了丫頭們收拾好東西,待到後日搬家、安家日,她才會帶了丫頭、婆子以及自己的行李一併搬去蘇惠蘭的住處。
......
聽潘媽媽說到這兒時,劉稻香的臉色有瞬間的難看,只是平王妃素來待她不錯,她一時也不好直言指責平王妃。
「娘,這事,您怎麼看?」
錢側妃撇撇嘴,道:「我心裡自然是不大舒服的,這不是欺負蘭兒的親娘不在了麼?只是,我一時也無法,她說的沒錯,她是整個平王府的主母,家中的事,都由她說了算。」
劉稻香以前還不覺得這樣住著有什麼不好,可是當府里真正有事時......
她心思轉動,半晌後,抿嘴鬆快地笑道:「娘,前些日子,兒媳聽夫君曾提過一嘴,說是睿郡王府已修成,只是裡頭的花草樹木尚未移栽完呢,兒媳就琢磨著,哪日得了空閒,請了娘去那裡瞧瞧,看看哪裡需要改一改,又或是哪裡建得不合規矩。」
其實,這不過是官面上的話而已。
錢側妃聽了頓時來了精神:「我也沒想過要管家之類的,以前憊懶慣了的,也只是想圖個清靜,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說不得往後要帶了蘭兒過去小住小住,屋子建好了嘛,要有人住著才有人氣,你們年紀不知道,屋子長久不住人,沒有人氣撐著,再新的屋子也用不了多少年就會壞的,反到是有人住在裡頭的屋子,人氣旺旺的,那樣的屋子才會很結實耐用。」
劉稻香眨巴眨巴眼兒,道:「其實,兒媳與夫君成親那會兒,夫君曾去試過爹的口風,只是......爹是性子太過耿直,一心想著他還在,這家就在,不能在他還活著時,這家就這麼散開了,要兒媳說,分開來正應了那樹大分枝,旺子旺孫之意,娘想想,越是大的樹,樹冠越大,占的地兒不是越多麼?」
錢側妃意味深嘗地看了她一眼,笑得嘴都拿不攏,道:「此解甚得我心思。」
可算是有個好聽點的藉口了,她得好好琢磨琢磨一番,左右平王還在西南鎮守邊關,不急這一時半會兒,她總麼著也能琢磨個能哄了平王同意的法子。
「我就是氣啊,蘭兒雖不是我們親生,可也算得上是半女,是咱蘇家的嫡支血脈,身份尊貴著呢。」
劉稻香聽了她的話若有所思,突然笑道:「要說咱王府風水還真好,不但大哥將來要襲了這王位,連惠雅妹妹都得封有稱號的郡主,夫君就更不用說了,雖只是郡王卻勝過不知多少親王呢,好多人背後都羨慕娘呢,生了個好兒子。」
錢側妃先是沒轉過彎兒來,不知劉稻香突然說這麼一句是什麼意思,她細細一想,漸漸的回過味來,坐在那裡沉思半晌。
「唉,是我疏忽了。」
劉稻香笑道:「娘的心思都系在惠蘭妹妹嬌弱的身子上,以前成日裡的都要為她擔心,生怕她被風吹倒了,又怕她一不小心貪嘴吃多了不該吃的,更是憂心她時不時倒床數日,藥罐兒不離手。」
蘇惠蘭在沒有認識劉稻香之前,那真叫一個多災多難。
認識劉稻香之後,性情越來越開朗,心思也不似以前那麼沉,反過來再看,身子骨也結實了不少。
「你提醒了我,正好你爹寫了家信回來,只與我說了,他這次又立了大功,讓我好好想想,要找皇上討些什麼好處,我就一直在想,我本生在富貴世家,什麼珍兒珠兒沒見過,山珍海味更是餐餐頓頓吃到生膩,即然你爹都如此說了,我便不客氣地要他朝皇上伸手再討個郡主的誥封,好歹有了這誥封也能護著蘭兒些。」
錢側妃膝下只有蘇子燁這麼個冰山兒子,因此,她待蘇惠蘭當真是視如已出。
劉稻香抿嘴輕笑:「嗯,娘若是與爹說這般說,想必爹會很感激娘的。」
大周人雖重男輕女,但在有足夠的條件下,也有許多人家樂意寵著女兒些,畢竟人心是肉長的,女兒家家柔軟又會撒嬌,更是心細如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