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環笑答:「全都收拾好了,讓姑姑費心了,我方能萬事不管,由著下面的丫頭、婆子們去折騰。」
金鑲玉可不願意看到這樣其樂融融的畫面。
她秀眉微顰,只是尚想不出好的法子來。
「你即然要搬家,到底還是要去盯著些才好,雖說婆子們都是家裡人,但你自己要把東西擱哪兒,你自己定有想法,也省得丫頭們折騰來,折騰去的。」蘇惠雅這是開口要趕她走了。
金鑲玉見了心中一動,笑道:「即然表妹有事要忙,惠雅妹妹不如去我屋裡坐坐,咱倆許久沒在一起說悄悄話了。」
平王妃有意讓蘇惠雅心情好些,便對金鑲玉道:「那你快請了她去,正好幫我多勸勸她。」
金鑲玉自然是應的,一側的郭玉環眼裡閃過一絲不解,隨即也請辭了。
郭玉環走在去落幽館的後院東西穿堂里,正想著心事,聽到後面有人喚她。
「烏珠姑姑!」
她停下來回頭看向來人。
烏珠快步走至她跟前,捧著手裡的東西笑道:「咱主子才得了兩席上好的富貴繁紋竹篾席,派了奴婢給四姑娘送一床,另一床是給表姑娘的。」
說著,她示意身後跟著的小丫頭把兩床蓆子拿上來,指著一張道:「這張是牡丹紋,另一張是菊花紋。」
郭玉環伸手指著那個牡丹紋的,笑道:「我偏喜歡這個,就要這個了。」
烏珠笑道:「即如此,另一床菊花紋的便給四姑娘留著。」
郭玉環與她並肩而行,小聲道:「姑姑,上回,公主不是許諾了麼,怎麼先前那一處,又讓我有些看不明白。」
原來,金鑲玉在不久前,暗中派人與她聯手行一些事,事後,金鑲玉許諾給她一匣子綠松石、蜜蠟。
郭玉環原本是瞧不上這些東西的,後來看到不止平王妃有戴,就連錢側妃和劉稻香也時常戴這些物什,她暗中叫人去打聽後,方才得知這樣的物件也是老值錢的,現如今,京城裡的貴夫人們真追捧著這些個東西做的頭面。
因此,她才答應與金鑲玉聯手,幫金鑲玉做些事,至於是何事,當時,金鑲玉不曾說過。
就在昨兒蘇惠雅回來後,金鑲玉派了人暗中遞了消息,說是讓她幫忙挑拔蘇惠雅與劉稻香之間的關係。
郭玉環打聽到的消息並不多,只知這兩人原本就不和。
烏珠聽了她的話,笑答:「任何事不可能馬上就能做好的,慢工出細活兒,有些事需要有耐心,要慢慢熬著才行,這事兒你不急,只需平日裡多多往那邊行事即可,若有機會再多添油加醋也是使得的。」
郭玉環立即明白過來。
烏珠又道:「主子怕你想多了,特意打發奴婢來說一聲,對了,不是說好明日才搬的嗎,怎地今日就搬了?」
「哼,還不是我那表姐,仗著是這府里嫡出的身份,非說有旁人住在她的牡丹閣,害她一夜都沒睡好,今兒一早,我那姑姑便告訴我,左右無事,還是不要等到明日了,所以......」
烏珠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道:「所以說,嫁漢穿衣,嫁人嫁對了門戶,那等於是重新投一次富貴胎呢!」
她的話郭玉環聽入了耳,道:「姑姑,此話怎解?」
烏珠笑道:「你嫁入夫家,以後便要冠以夫姓,將來也是要在夫家的祖地入土為安,在娘家尚只能待個十五六年,大半輩子卻是要生活在婆家呢,所以說,女子嫁人如同第二次抬胎,抬了什麼胎那就真是什麼命了。」
說到這兒,她又暗中指了指西院那邊,小聲道:「西院那位你知道吧,就是時時與你做對的忠毅侯府三姑娘的嫡親姐姐,睿郡王可不把她寵得跟眼珠子似的?」
郭玉環說:「聽說兩人自小相識,是青梅竹馬。」
「那也不盡然,要不然怎麼說這都是命呢,那位可聰明著呢,她那會子才多大啊,就巴著這府里的二公子不放,那時,誰都不看好二公子,一方面是因為上頭還有個世子,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一直被王妃暗中打壓,可是任誰都沒想到,最大的贏家是那位睿郡王妃,所以,她這人是嫁對了,第二次抬胎比第一次越顯富貴呢!你瞧瞧,她走出去,誰不恭敬著?皆是因為她有個很能耐的夫君。」
郭玉環聽得很心動,暗思,自己怎就這般運氣不好,怎就不能分得劉稻香的半成,不,哪怕是半絲好運,她都不會像現在這般求而不得。
「嫁人當真這般重要?」
「可不,要不怎說投胎呢,投得好了,像睿郡王妃,夫君寵著,婆婆疼著,娘家更是把她捧手心裡當眼珠子寶貝,要奴婢說,她就是行事八面玲瓏,其實,奴婢也知道表姑娘的一些心思,不過,管討好了那男人不得用的,還要多多討好未來婆婆方可。」
郭玉環卻反問:「那為何表嫂不願真的討好我姑姑?」
「哼?需要嗎?」烏珠不屑地反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