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湯夫人看她那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心中越發不高興,死死的捏住郭玉環的手,笑道:「郭姑娘,王妃為你尋了門好親事,回頭可要好生謝謝你姑姑,我小兒雖然養得嬌了些,心性卻是不壞,往後相處多了,你便知他的性子有多耿直。」
平王妃坐在上頭瞧得分明,先是不準備開口,又聽得湯夫人如此說,便道:「玉環,還不快些謝過湯夫人,回頭,我自會打發人與你爹娘說明此事。」
郭玉環是怕平王妃的,哪裡聽不出她話里的威脅,竟真的放棄掙扎,任湯夫人把那對金鳳鐲子戴在自己的手上。
湯夫人笑了,只是笑意很虛,眼裡並無一絲歡喜:「今兒初六,我記得初八的日子不錯,雖不是黃道吉日卻也是宜說親,便與王妃約好了,初八那日請了官媒來府上說親,你看如何?」
對於無用的棋子,平王妃絕對不願再花一絲絲精力,自然是從善如流,應下了湯夫人的約定。
郭玉環木著一張臉,看著自家姑姑與湯夫人三兩句話就商定了自己的親事,眉眼間染上了一絲苦色。
坐在一旁看戲的劉稻香卻是一點都不同情她,郭玉環是作繭自縛。
她要不是三番兩次被人竄拙了來挑釁劉稻香,劉稻香又豈會捨得動腦子來坑郭玉環。
劉稻香在一側冷眼旁觀,那湯明遠雖然還沒斷奶,被太過嬌養了些,但性子也有些太過薄涼了點。
想到這兒,她的嘴角隱隱升起一縷笑意,湯明遠還算湊合,雖有些小小不良習慣,算不上十足大惡人,但湯夫人這個未來婆婆卻是個手段利害的。
郭玉環即便嫁過去,也不見得日子會有多好過就是了。
替自家三妹妹收拾了個礙眼的人,劉稻香的心情十分鬆快。
眼見這事兒敲定了,歡喜地拂掌笑道:「要我說,郭表妹與湯少爺的事,真是應了那句古話呢,說的正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只盼著郭表妹與湯少爺成親後能舉案齊眉,做一對好冤家呢!」
平王妃拿帕子捂嘴輕笑道:「被你這麼一說,再一細想,可不就是這麼回事,自古姻緣由天定,玉環與明遠侄子還真是一對小冤家呢,指不定將來小兩口會如膠似漆。」
劉稻香坐在那裡但笑不語,真的會如平王妃所言這般嗎?她是半點都不信!
「湯夫人,王妃,若是定下了成親的日子,可要記得打發個小丫頭來支會一聲,好歹是自家表妹出嫁,怎麼著,我這個做表嫂的要給她好生添份妝,再討一杯喜酒吃的。」
平王妃笑答:「這個是自然,你若是不給她添妝,仔細我知道了,定要撕了你一的層皮。」
劉稻香聞言咯咯直笑,連連稱不敢。
湯夫人在一旁瞧得驚魂不定,她與平王妃做了幾十年的手帕交,又怎不知她是無利不起早的性子,只這般一瞧,見她卻是真心喜歡這個睿郡王妃,心中不由佩服這兩人,她驚嘆平王妃大度,竟容得下側室的嫡親兒媳,又驚嘆劉稻香同樣猴精猴精的,竟把平王妃這樣的人都擼順了毛。
劉稻香若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定會無語望蒼天,其實,劉稻香也想不明白,為何平王妃對她青眼有加,不過,她儘量避面與平王妃正面交鋒就是了。
......
晚飯後,張桂花尋了機會單獨見了自己的二閨女,後又聽得劉稻香說起之前發生的事,一臉後怕的伸手直拍胸口。
「虧得你心細,做事又穩妥,不過是一場生辰宴,竟牽扯出這般多的事。」
「娘這才哪兒到哪兒。」劉稻香笑著安慰她:「與八姑姑在宮裡所遇見的事相比,不過是小小巫見大巫,算不得啥。」
「哼,真沒想到,世子瞧著人模狗樣,算計起人來一點都不含糊,你若不告訴我,竟然不知,是他暗中安排了人瞞騙了楊姑姑等人。」張桂花提起這事,就是一肚子火,只恨不得把蘇子泓給撕個稀巴爛。
原來,楊姑姑等人之所以得到了錯誤的消息,皆是因為蘇子泓橫插一桿子,有心算計了無心。
蘇子泓暗中安排人,放出消息,讓楊姑姑等人打聽到了錯誤的消息,明明古令舒拒絕與郭玉環在東邊那處小樓見面,他卻是叫楊姑姑打聽到,古令舒願意與郭玉環私下相會,而蘇子泓為了不讓郭玉環生出是非來,又暗中安排人告訴郭玉環,說是古令舒約了她在金竹塢那處的小樓里相會。
這才有了把郭玉環支開的機會,而那位做接盤俠的湯明遠,並非羅姑姑安排的。
而是羅姑姑去找錢側妃身邊的潘媽媽打聽時,被潘媽媽知道後,便尋了機會找錢側妃討了這麼個主意。
湯明遠是錢側妃送給郭玉環的「良」人!
「湯夫人得罪過側妃娘娘?」
劉稻香不知,回頭看向羅姑姑。
羅姑姑忙上前作答:「這事兒是牽扯出一樁舊事,側妃娘娘在閨閣里是出了名的大家閨秀,精通書畫,偏生側妃娘娘生得嬌柔,性子卻十分剛毅,不愛你儂我儂、傷春悲秋的詩詞,獨愛通讀兵書,原本側妃娘娘家裡是相中了當時的一位少年將軍,不想,湯夫人那會子也相中了那人,卻是叫人暗中放出不利側妃娘娘的話,待到側妃娘娘的娘家那邊知曉時,那位少年將軍已經定下親事另娶她人,而湯夫人也並未能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