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五章 噩耗(一)
劉稻香略微思索了一下,咬牙道:「就算他是真心又如何,我瞧不上,我爹娘也瞧不上,我才不信呢,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易,說不得以後他那老毛病犯了,豈不害苦了我妹子,再說了,我妹子與古令舒兩心相悅,兩家也已在說親事了,我自是樂見其成。」
她遂又問道:「那莫副總兵也是長了一副壞腸子,難道,他不知,古令舒是何許人,想動他,怎麼著也要掂量掂量一下。」
蘇子燁答:「自古財帛動人心,我那兄長派餘慶去辦這事時,自然少不得要帶上重禮,再說了,莫副總兵雖然會給古令舒穿些小鞋,可也不會太過為難他,只是叫他心中有些窩火罷了,年輕人的性子太急躁了也不太好,多多打磨一番,更堪大用。」
「你的意思是古令舒還不夠好?」劉稻香朝他橫了一眼,她的未來妹夫哪裡不好了,說他不好,豈不是承認自家三妹妹的眼光不好?怎麼可以有!
「他是可造之材,只是年紀尚輕了些!要想他將來的路能走更遠,自是要借人之手好生打磨打磨,於他是有大益。」
蘇子燁說得委婉,劉稻香聽出他話裡有話,終歸那京營里,就好比一個更大的,人際關係更複雜的「後宅」,少不得也要勾心鬥角一番,蘇子燁大抵是覺得古令舒於手段方面,還嫩了點!
劉稻香的生辰宴一過,她頓時覺得自個院裡冷清了不少,有心去找她家大姐姐玩耍,結果被告之,她家大姐姐隨了自己的婆婆去了城外的一處道觀打醮,說是要過幾日才會回府。
無奈之下,她又想轉身去娘家,結果去了之後,張桂花正忙著給劉春香議親的事,她在一旁也幫不上忙,只得又懨懨地打道回府了。
而錢側妃最近也把自己的小兒媳撇下了,她正樂呵著呢,左手熱茶壺,右手抓著把瓜子嗑得起勁。
劉稻香去尋她的時候,錢側妃正在聽潘媽媽說著東院裡發生的事。
「快些過我這邊來,最近幾日咱娘倆就在家窩著,甭出門打馬吊了。」
潘媽媽在一側補說:「最近東院那邊熱鬧得不行,主子想拉了郡王妃在家看戲,結果叫人去前頭一問,才知郡王妃出門了。」
「我原是想去找大姐姐的,結果她隨了她婆婆去道觀打醮了,正好回來時,想著順路,便回娘家看了看,見過我娘老子正樂呵地忙著我三妹妹的親事呢,哪裡顧得上我。」
錢側妃聞言樂道:「嘖嘖,看你那小抱怨的樣兒,定是坐冷板凳了,想想你娘當初為了你,可是快愁白了頭,如今有個她瞧中的人來求娶你三妹妹,豈有不應之理,可有說定日子?」
「尚未,我三妹妹還小著呢,我娘老子肯定捨不得早早把她嫁了。」
錢側妃身有其感,嘆道:「說得也是,就像蘭兒,她雖不是我肚子裡爬出來的,可我視她如已出,若她那表哥真說要急著成親,我還不自會急成啥樣,光想想都捨不得呢!」
劉稻香勸道:「娘,這有何難,大不了設法子把妹夫留在京里當差就是了。」
錢側妃拂掌道:「好主意,哼,那郭玉環不是可著勁兒瞧不上我家蘭兒麼,聽說你爹就這幾日要回到京里了,到時,我磨著王爺,讓他給蘭兒求個郡主的封誥,等她成親了,我就使法子把那女婿留在京里與湯明遠打擂台。」
湯明遠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估計郭玉環要氣死了。
「對了,剛才挽晴正說著那小丫頭呢,喲,又在東院鬧出不少事兒。」錢側妃忙叫潘媽媽一一說與劉稻香聽。
潘媽媽笑道:「郡王妃有所不知,那位郭姑娘如何才露出真性子,狠著呢,當日發生那樣的事,還真怨不得王妃,出了那事,除了讓她嫁給湯少爺之外,也就只剩吃齋念佛這條路了,誰知,她非但不感激王妃為她平了這事,還天天一早就跑去王妃來那裡,怨懟王妃不該把她與湯明遠說成一對,還在繁錦院裡鬧騰,說她非古千總不嫁呢!」
「那也得古夫人瞧得上才行。」劉稻香淡定地回答,沒瞧見古夫人聽說自家兒子相中了她那皮實的三妹妹,歡喜得跟什麼似的。
古夫人與張桂花相處得來,也見過劉春香不少回,自然也多少了解她是個什麼性子。
錢側妃笑答:「別看古夫人與京里的貴夫人大多不熟,可人家到底是外地官員的夫人,那眼力界兒也是不差的,郭玉環是個不安分的,估計她早已有所耳聞,況且,東院那位幾次藉機提起兩人的事,古夫人都是與那位打哈哈,卻是半點都不肯應下來。」
劉稻香微微皺眉,對兩人說道:「我記得這個郭表姑娘的心機重著呢,怎會做出如此沒頭沒腦的事?」
「哎喲,奴婢的好郡王妃,那也得看與誰比呢,郭姑娘在她這個年紀,的確算是心機很重的了,只不過,若是有人暗中做推手,總會逼著她去與王妃唱對台戲呢!」
「此話怎究?」劉稻香記得,郭玉環雖然招人厭了點,但她好像也就與蘇惠蘭有些過節,而蘇惠蘭上回出了口惡氣後,事後表示,只要郭玉環不再招惹她,她也不會再揪著不放。
潘媽媽一臉神秘地道:「崧澤院的那位藏得可真深,以前只覺得她是個直腸子,卻不想,內里也有些心思,利害著呢。」
劉稻香笑道:「去了那邊,便是個再蠢笨的,也會被逼出幾分急智,更何況世子的喜好不敢叫人恭維,而王妃又是個利害的,她若不長出幾分聰慧來,只怕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