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高興麼,劉稻香偏心也是偏著西院這邊,而西院這邊的每一個人,代表的就是錢側妃的態度。
和聰明人說話說是省事。
兩人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敲定了要如何設計磨得平王主動為蘇惠蘭討封誥。
六月十一一早,蘇子燁已於昨日告了假,今日早早起來,便是要去城門口迎接凱旋而歸的父親。
「我要不要一起去?」劉稻香拿不定主意,遂問蘇子燁。
「我去即可,想來東院那邊還不曾收到消息,若非皇上叫人暗中通知,我也是不會曉得爹爹到底能幾時入京。」
劉稻香想了想,便明白個中原由,打趣他道:「夫君可要好生表現,惠蘭妹妹能不能有封誥,就要靠你了。」
蘇子燁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臉蛋,笑道:「娘子有吩咐,為夫敢不從!」
「少貧嘴,爹可會回來吃晚飯?」劉稻香伸手輕拍掉他的魔爪。
蘇子燁道:「這要看爹是幾時到京城,入京之後,他不能先回家,而是需得先入宮面聖,最後方能回家。」
劉稻香低頭皺眉:「也不知爹回京後最想吃啥!」
「等會子你去問娘就知道了,我先起來了,你再睡會兒,晚些時候確定了爹幾時能出宮,我會差人給你送信。」
劉稻香應下,也懶得起來送蘇子燁,翻個身又自睡去,實在是太早了,這會兒,天邊才露魚肚白,她想不明白蘇子燁為何要這般早去城門口,也不知城門是否開了。
早上起來吃過早飯後,劉稻香便去了玉梨院,一問錢側妃才知,平王一般回京後並非是吃什麼山珍海味,而是想吃一道錢側妃親手做的香辣驢板腸。
錢側妃笑道:「早些年剛嫁給王爺時,我並不會做這道菜,有次從宮中赴宴歸來後,王爺與我無意中提起,後來問過太醫後,說是驢板腸味甘性涼,可治療赤眼、消渴,最關鍵的是解硫磺、燒酒毒,你們爹爹在外行軍打仗,又怎能避得了這兩樣?」
她見劉稻香像個好奇寶寶似的睜大了眼,又笑道:「不過,但凡進食,也不能日日食之,因此,王爺也就每回班師回朝時,吃上幾回解解饞。」
下午,玉梨院的小廚房裡飄出一陣陣撩人的香味兒,劉稻香學著錢側妃的樣兒,踮起了小腳,手搭涼棚朝院門口張望,一邊望一邊笑:「哎喲,爹爹怎地還不回來了,對了,夫君,怎地還不曾打發人來送信?」
一直等到申時中,才見到進忠打發婆子來後院送信了,說是平王與睿郡王兩位王爺要申時末才能出宮。
錢側妃一聽,高興得不行,自是叫人把那弄好的驢板腸接著燜爛。
兩人等到掌燈時分,才被繁錦院的平王妃打發人來送信,說是再過盞茶的功夫,平王就要回府了。
錢側妃打發走來人後,恨恨地道:「她這裡想看我的笑話呢,早不通知,晚不通知,偏生要等王爺快入府了才通知。」
劉稻香嬌笑道:「想必那位是還不知夫君早早出門迎接爹爹了,否則的話,也不會有這麼一處戲。」
錢側妃聞言心中的怒氣頓時消散得一絲不剩,伸手戳著她的腦門子笑罵:「鬼丫頭,猴精猴精的。」
一家大團圓的晚飯是在繁錦院吃,劉稻香隨了錢側妃踩著點兒去的,她倆前腳進門,平王與蘇子燁兩人有說有笑地後腳跟進來。
平王妃見了哪裡會不知蘇子燁早就見過平王了,頓時氣得一張臉煞白煞白的。
越發對在一旁坐的金鑲玉不滿意了,只不過因平王在,她不好發作自己的脾氣。
「王爺可算是平安回來了,自王爺去了西南,妾身都不知燒了多少香,念了多少經,求得老天爺關照王爺呢!」
哄人的話,不止錢側妃會說,平王妃同樣也能張口就來。
劉稻香暗中撇了撇嘴,平王妃這話連鬼都不信。
誰見過她吃齋念佛了?還不是成日裡與這個斗,與那個撕的,再不就是閒得無聊了,弄個賞花宴啥的,坐在高處看一群思春的少男少女們春心萌動,哪裡有閒功夫去想自家「可憐」的公公。
劉稻香突然覺得,平王在府里的地位,其實,也沒有她以前以為的那麼高。
平王哪裡知道自家二兒媳正在暗中為自己掬把同情淚,反而是樂呵呵地坐在了平王妃與錢側妃之間的最中間的主位上。
隨即掃了在坐的人一眼,忽然皺眉道:「怎地不見泓兒?」
平王回京的事並不曾隱瞞,當今皇上是最快接到消息的,他知道了,自然平王的兩個兒子也會知道。
誰知道,這次來迎接他的只有蘇子燁一個人,而自己的另一個嫡長子,別說是人影了,連根毛都不曾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