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梅聽她說的有意思,忍不住笑了,轉而對木香道:“你下次再見唐少爺,記得一定要提醒他,該送綾羅綢緞才是,哪能整日只送些豬ròu牛ròu的,不曉得的人,還以為你多能吃呢!”
木香見她倆越說越遠,趕緊開口攔住,“行了你們倆,快些準備準備,要開飯了,等下吃過飯,切些牛ròu給你們帶回去。”
金jú還想客氣下,大梅已經迫不及待的點頭了,對金jú道:“你別跟她客氣,昨兒送豬ròu,今兒就送牛ròu,明兒還說不定送啥,咱們跟著沾光也是應該的。”
木香懶得再理她倆的調侃,讓彩雲去拿碗筷,擺到外面的大桌上。
院裡的大桌還是從王喜家借來的,她家只有廚房裡的一張小桌,根本不夠用。碗筷也是後來去針眼上添加的,這一買就買了不少,總算是置辦不少嫁妝。
此刻福壽樓的雅間,吳青跪在地上,向赫連晟稟報了木家的事,從送牛ròu過去,一直到木香要把牛ròu埋起來,再到木香那一句,‘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最後,他還不忘把木香邀請他去吃牛ròu的事,一併說了。作為赫連晟手下最忠誠的部下,他自然要做到一字不落的向主子匯報。
聽完吳青的話,赫連晟臉色yīn晴不定,似有一點亮光閃過,瞬間即逝,短的幾乎看不見。
他還以為那丫頭在知道送ròu的人是他之後,會表現點什麼出來,哪裡想到,人家給他來了句,‘不吃白不吃’。這算什麼,敢qíng他做的這一切很無聊?
她邀請吳青去吃飯,居然都不邀請他這個出錢的人。
吳青跪在那,只覺得四周壓力陡增,一時間呼吸困難。他悄悄抬頭看向自家主子,果不其外,那位現在正生氣呢,黑髮無風自動,衣擺也被內力震的飄起來。
“將軍……”不得已,吳青咬牙喚了他一聲。他家將軍的內力太qiáng大了,如果再耽擱片刻,他這條命就得報廢在這兒了。他不怕,赫連將軍的部下就沒有怕死之人,可是不能死在這兒啊!
赫連晟吁了一口氣,收起四散的氣息,平靜的道:“去吧!”
吳青愣了下,“將軍,您讓我去哪?”
赫連晟漂亮的黑眸微微一眯,十足的威嚴,“不是有人請你吃飯嗎?那還不快去!”
吳青腦子短路了一會,這是他們家將軍說的話嗎?聽著太怪異了,不過主子既然下了命令,他只能點頭應下。
就在吳青走到快離開時,赫連晟忽然來了句,“本將軍今天胃口不太好,福壽樓的東西吃多了,太膩,你從外面買些回來吧!”
“是,小人知道了,”吳青嘴角直抽抽。這藉口未免也太爛了吧,想吃人家燒的牛ròu直說就是了,拐那麼大的彎。
吳青搖搖頭,身影從窗外掠過。只用了半個時辰,他就到了木家院門外。
此時,院裡gān活的人,也歇著了,有的手裡捧著碗,有的已經吃完飯,坐在一塊聊家常。
看見院裡人這樣多,吳青本來是不願意現身的,他的身份跟小六他們不同,可臨走時,他家主子都放出那樣的話了,還能走嗎?
想來想去,他只得隱到屋後,想著乘人不注意,再去找木香。
中午的飯,眾人吃的格外香,吃過飯只坐了一會,便開始gān活了。連牛ròu都吃了,再不賣力gān活,他們自己都覺著不好意思。
大梅跟彩雲一起把碗刷了,吃飯的人多,碗筷也多,彩雲一個人刷不過來。金jú幫著把院子收拾了下,便回家去了。劉河在這邊gān活,劉二蛋在家吃過飯,藉口過來看哥哥,順便也幫他們gāngān活,他是免費的勞工,木香過意不去,便端了一小碗牛ròu給他吃。木朗喜歡跟他玩,等劉二蛋吃完了,便跟在他身邊,一會幫劉二蛋拿東西,一會看著大人們gān活。
看著外面沒啥要忙的,木香便端了鹽罐子,進了裡屋。這些牛ròu得用醃鹽過再風gān,否則會變味。
“木香,碗都給你刷好了,我先回去了,我家豬還沒餵呢,”大梅隔著門帘喊她。
“噯,知道了,你回去吧,晚上過來吃飯,”木香也隔著門帘回她。
大梅走路動靜大,即使木香待在裡屋,還是能聽見她走路的動靜。
過了會,彩雲掀開門帘進來,“姐,我去餵jī了,待會出去撿柴。”
木香正坐在小板凳上,手裡搓著牛ròu,聞言笑道:“jī等會再喂,你過來歇歇,這幾日把你累壞了,小臉又瘦了一圈,等咱們把房子蓋好了,姐一定給你好好補補。”
彩雲笑了,也從外面端了凳子進來,坐到她身邊,嗅著她身上溫暖清新的香氣,只覺得心裡滿滿的都是幸福,“我不累,我從來沒像現在這麼高興過,姐,等咱家房子蓋好了,咱去娘的墳上看看吧,我想娘了。”
木香看見她眼裡泛起的眼光,心裡一酸,本想摟著她的,可礙於手上都是鹽,只得改為用胳膊圈住她的脖子,讓彩雲靠在自己肩上,摩挲著妹妹的額頭,柔聲道:“好,等咱們新房子蓋好了,姐多準備些東西,給娘好好上個墳,告訴她,咱們三個過的很好,讓她不要擔心,也求娘在天上一定要保佑咱們的木朗,讓他快快樂樂,平平安安的長大。”
沒有娘的孩子無疑是最可憐的。木朗是她的弟弟,也是她的孩子,沒有爹娘在身邊,她這個做大姐的,也等同於他倆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