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這可使不得,”何安急的不行。
“我說再說一遍,端上你的碗,滾出去,”赫連晟是煩的不行。
“主子……”
木香聽的無比鬱悶,“囉嗦個什麼啊,趕緊過來吃,吃完了,我還得洗碗,也不看看什麼時辰了,拉拉扯扯的,你們不急,我還急呢!”
赫連晟不再理會何安,走到木香身邊,目光放軟了,連語氣不自覺的軟了下來,“你去睡吧,剩下的活讓何安gān,他吃了面,gān活是應該的,你不用管了。”
“行了,你們快點吃就行了,你倆沒吃完,我回去也睡不著,快點了。”
廚房裡有動靜,她能睡得著才怪。
赫連晟不再說啥,端起碗來,就著廚房的小板凳坐下,大口大口的吃飯。
麵條是木香一手擀出來的,jī蛋,蔬菜,也是她一手勞動得來的。
透過這些,赫連晟似乎看見她gān活的身影,這面吃著,也就格外的香,整整吃了兩大碗,除了何安吃的那一碗,剩下的,都進了他的肚子。
這胃口,把木香看的,一愣一愣的。這人中午也沒吃這麼多吧?
何安就窩在木門邊上,一邊吃著面,餘光還在他家主子跟木香身上來回晃過。
要不是親眼親看,又是一路跟著主子過來的,打死他也不相信,眼前這個人是他家主子。
以前皇宮御宴,什麼山珍海味,什麼美酒佳肴沒嘗過,可主子始終都是那副漠不關心的表qíng,好像不管什麼好菜到他嘴裡,都是一個樣,沒多大差別。
再看看此時此刻,這位坐在粗劣木質板凳上,穿著粗布拖鞋,卷著袖子,大快朵頤的男人,分明就是兩個人嘛!
說出去,誰信哪?
吃過晚飯,赫連晟不顧木香的反對,拖著她出了廚房,剩下的活都丟給何安了。
不光如此,何安今晚只能去睡舊屋子,因為他沒那個膽子跟主子睡一個屋,更沒膽子把chuáng搭在堂屋,他琢磨著主子的心思,大抵也琢磨出了些門道。這逆鱗不能摸啊,萬一摸的不好,那是要賠上老命的。
可是……這樣的差距,主子怕是很難跨過去。
何安一邊煩惱,一邊還得認命收拾廚房,好在本來也不是太髒,只要把鍋碗洗gān淨就成了。
灶上也有溫水,洗漱什麼的也不是大問題。
何安的爹娘都是將軍府的老人,他出生之後,也理所當然的成了將軍府的下人,俗稱仆二代。
將軍府里的下人,不管在物質上,還是生活待遇上,比一般的小康人家過的都要好。
而且府里丫鬟婢女也多,各司其職,他只需要負責照顧主子一個人就成,粗活累活都輪不到他。像這樣站在灶台邊,刷洗大鐵鍋的活,他也是頭一次gān。
幸好他不是個懶人,也不算太笨,真的上手去gān,還挺麻溜的。
木香在爬上炕睡覺之前,跑到廚房檢查了一次,總體來說還是比較滿意的。
她滿意了,何安的日子也好過了不少,破例給他弄了兩chuáng被子,湊合著睡覺總夠了。
這一晚,各人懷著各人的心思,入了夢鄉,至於某些人的心思究竟是怎樣的,估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赫連晟在木家留宿的消息還是傳了出去,一個上午就傳遍了整個玉河村。是不是陳美娥傳的,木香還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村里人的好奇心還都挺重的。
中午的時候,挎著籃子的,趕著鵝的,拎著洗衣籃的,來了一批又一批。
起初,在沒見到赫連晟,只是聽說有個男人住在木香家。大夥對木香的為人還是鄙夷的,一個女娃家家的,成天不守著閨門,不懂得矜持。三天兩頭的,往家帶男人,不管是出於啥樣的原因,總歸是不好說,又不好聽。
可在這些婆娘瞧見赫連晟那張霸氣俊俏的臉之後,小媳婦老婆娘們,統統兩眼冒紅心,哪還顧得上埋汰木香,各個都恨不得赫連晟住的是他們家。
最後,竟連老村長都驚動了,杵著拐棍跑來瞧了一趟。
赫連晟的身份,還不是他們能知道的,所以眾人只曉得赫連晟是從京城來的,至於到底是啥來路,這就無人得知了。
大梅跟金jú也見天的往木家跑,好色之心,不光男人有,女人也有。
跟她倆比起來,蘇秀的跑的就更勤了,一天到晚,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往木香家竄,連家裡起魚塘的事,都顧不得去cao心。
每次來,都jīng心打扮過,小臉抹著粉,身上穿著嶄新的花布小襖,頭髮梳的一絲不亂,那小模樣,饒是個男人,都得多看兩眼。
趙修文家最近也熱鬧了,邵青兒還真把她家親戚邵武請到玉河村玩了。不止他一個人,還有幾個狐朋狗友,都是鎮上有名的紈絝子弟。
說是紈絝子弟,那是抬舉他們了。不過就是家境比貧苦人家稍好些,跟真正的京都那些高官子弟比起來,他們遠不夠格。
可是在鄉下,這些人在鄉下,是絕對可以橫著走了。
那一群人,一大早就趕來了,在趙修文家吃了個早飯,隨後便在邵青兒的慫恿下,叼著糙根子,跑到木香家,不怕死的想鬧點事qíng出來。
陳美娥這兩天沒空找木香的茬,李大山回來之後,半個魚塘的事就夠他們忙活的了,暫時還顧不上赫連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