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青也提起jīng神,“大家注意,別讓車輪打滑,也別讓馬受驚。”
嚴忠甩著鞭子,抽在坐騎上,趕上老七跟老六,三人一起在前面探路,同時也用劍砍落小樹枝,以增加雪地的摩擦力。
木香望了眼山道兩邊,一邊是深達十幾米的斜坡,另一邊也是顯露出石塊的斷崖層。
fèng隙中,還能看見荒糙,雜樹,有些長的高,能達到兩三米,枝椏上堆積了不少積雪,樹枝都被壓彎了。
木香給吳青打了個手勢,示意他注意看另一邊的斷崖。
吳青恍然一震,沖前面喊道:“老六老七,你們在前面,小心右邊!”
話未落音,一截被積雪斷裂的樹枝,從半空中墜落,還是嚴忠,眼疾手快,從馬上一躍而起,攔下了那截斷枝,將其踢到斜坡下。
馬在雪地里,最容易受到驚嚇,一旦受驚,後果不堪設想。
此次有驚無險,下一次,可就不敢保證了。
木香朝後面的馬車看了一眼,木月嵐的車隊還是不近不慢的跟著他們。
大飛不慡的嘀咕,“那丫頭可真會算計,咱們在前面給他們探路,他們只要順著咱們的車軸印走,就穩當了,多划算的買賣,難怪他們死活都要跟著我們了。”
“別掉以輕心,難保他們沒有其他目的,小心為上,”木香嚴肅著道。
她又不了解木月嵐是個什麼樣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況且還牽扯到赫連晟,狗急跳牆,兔子咬人,既然這裡是荒山野外的,那麼動手殺人,也是最方便的,不是嗎?
後面馬車內,跪在角落裡的銀杏,怯怯的看了眼閉目養神小的木月嵐一眼。見她閉著眼,一動不動的,已經有好一會了,便以為她睡著了。
剛想換個姿勢,不然腿腳都要麻掉了。
“才跪這麼一會,就受不住了?沒用的東西!”木月嵐閉著眼,輕輕淡淡的說道。
銀杏趕忙跪好跪直,“是奴婢沒用,跌了小姐的面子,奴婢有罪。”
“哼,你有罪嗎?那說說看,你罪在哪兒!”
“奴婢……”銀杏咬著嘴唇想著,可是頭疼的厲害,眼前有些迷糊,為了不讓自己的在小姐面前倒下,她狠狠的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勉qiáng換回些神志。
“奴婢,奴婢沒能躲開那女子砸過來的凳子,受了傷,讓小姐丟臉了。”
“還有呢……”木月嵐還是那個姿勢,只是語氣中的狠意越發的重。
銀杏哆嗦的厲害,“還有……還有奴婢不該,不該……”
越是害怕,她越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只剩心慌害怕了。
“蠢貨!”木月嵐隨手抄起小方桌上的暖壺,朝她扔了過去。
銀杏也不敢躲,只能閉著眼睛承受。
暖壺早已涼了,可這暖壺是銅的,正打她受傷的頭上,本已止血的傷口,已滲出血來。
木月嵐坐起身,挑開帘子,看向前面的馬車,慢慢的說道:“你錯在,一進門之時,沒發現裡面坐著的人是吳青,他是誰,他有多重要,你不會不知道,竟然犯這等愚蠢的錯誤,我要你何用!”
“小姐不要,”銀杏撲上去,不顧頭上還流著血,就要給她磕頭。
木月嵐猛的回頭呵道:“把血擦gān淨,別弄髒我的錦被!”
銀杏趕緊扯了袖子,把流血的地方捂著,才敢繼續求饒,“小姐,您別這樣說,奴婢還有招,一定有……對了,他們晚上肯定要露宿破廟,那個地方咱們以前路過,小姐,你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一定幫你除了她。”
木月嵐沒有表態,只是慢慢的閉上了眼,不再看她,也沒有說話。
銀杏等了好一會,見主子沒了動靜,這才放下心來,癱軟著靠到一邊。同時,也鬆開了捂著額頭的手,那截袖子已經一片暗紅。
晚上,一切都得等到晚上,她一定有辦法,殺了那個丫頭。
她知道小姐的心思,跟了木月嵐這麼久,若是她的心思都猜不透,她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木月嵐本不姓木,過繼了之後,才跟著木清揚姓,做了木家的人。
可是在木家,她即使做的再好,表現的再優秀,也無法得到老太爺,以及,木家上一任家主,木坤的賞識。
不是親生的,又是個女娃,最終逃不過嫁人的命運。一旦嫁出木家,她過繼的意義便也不存在了。
赫連晟的出現,無疑給了她最佳的一條近路。
只要嫁進襄王府,做了赫連晟的王妃,木鳳亭算什麼,木清揚又算得了什麼。
到時,只要她略施手段,有赫連晟做靠山,假以時日,木家的一切,還不都盡在她的掌控之中。
所以,不管是誰,都不能擋了她嫁給赫連晟的路,誰擋,誰就得死。
當然了,這些都是隱藏在木月嵐內心深處的讀白,只有她自己最清楚,連銀杏都不知道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過了正月,白天漸漸比黑夜要長,加上又是下雪天,即使快入夜了,外面還是亮的很。
接連下了幾天的雪,到了傍晚,總算是停了,可是下山的路卻更難走了。
要不車輪打滑,掌不住方向。要不車輪槓上雪塊,猛的顛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