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正在看料子的年輕女子,滿眼不屑的說道:“女兒家家的,做什麼富豪,要我說,嫁個好夫君,相夫教子,才是正當事,在外拋頭露面,那是男人家gān的事!”
另一個紫衣,其貌不揚的小姑娘一臉諷刺的笑,“恐怕是因為嫁不出去,所以才想著去經商,還說什麼做第一個富豪,咱們南晉,一個唐公子,一個木公子,就占了商家一半的財富,別怪我說的難聽,你呀,連給他們提鞋都不配,還想超過他們,白日做夢!”
“呵呵,”木香很認真的聽著她們嘲笑,甚至還負手,在店裡轉來轉去的聽著,絲毫都沒有因此而生氣。
紅葉饒有興致的觀察她,從一進店起,她覺得這女娃不平凡,現在看來,她猜的八九不離十。
木香聽完她們說的話,依舊晃著步子在她們面前走著,“你們可都說錯了,女人不只是男人的陪襯品,只有那些沒本事的女子才會窩在家裡,相夫教子,因為她們什麼都不會gān,只會生孩子帶孩子。”
“瞧瞧你們幾個多可悲,把全部心思都花在吸引男人目光上,我問你們,買這些漂亮的布料,是不是都想穿給男人看的?”
她問的太直接,羞的一眾女子紛紛轉開臉去,不敢吭聲。但她們的表qíng,已說明了一切。
木香嗤笑,“我說你們傻了,前面活了十幾年,成天被爹娘管著,這剛一成年,又得嫁進夫家,被夫家的人管著,若是再碰上惡婆婆,對你不好,那日子可就難過了,混的好了,生個一兒半女,地位穩固了,可那又怎樣,過幾年,等你人老珠huáng了,男人再娶幾個妾室回來跟你爭寵,那樣的日子過著舒坦嗎?”
木香說的憤慨,櫃檯後頭一直認真聽著的紅葉,神qíng卻莫名的暗淡了。
先前第一個說話的女子也不吭聲了,她想起她出嫁的姐姐,只因兩胎都生了女娃。
婆婆覺著香火不濟,正張羅著再娶個小妾回來,也好多生幾個男娃,為此,她出嫁的姐姐沒少回娘家哭訴,聽的多了,弄的她心裡也不好受。
這生男娃,生女娃,也不是誰想生就能生,不都是憑著運氣嘛,哪能說生男娃就生男娃。
紫衣丫頭也咬著嘴唇,因為她長的不好看,先前說過一個婆家,本來這親事定的好好的,哪知那家的男娃聽人說,她長的不好看,於是偷偷的過來瞧了,回去之後,便嚷嚷著退親。
如今親事退了,她的名聲也毀了。一個被退了親的女娃,在京城裡頭,哪還抬得起頭來。
店裡剩餘的女眷,有的覺著氣氛不對,gān脆帶著婢女走了,走走剩剩的,最後,竟只剩她們幾個了。
紅葉也不在意,吩咐婢女泡了壺香茶,招呼那兩個女娃也過來一併坐著喝茶。
紅葉笑道:“誰說只有男人能會有知己,咱們也一樣可以,你倆先前說的話,一陣風chuī過,啥都不剩了,木香,你可別往心裡去!”
她這樣一說,那兩個女娃倒是不好意思了。
紫衣的女子,對木香歉意的笑了笑,語氣慡朗的道;“我剛才以為你沒事找事,只是會說大話而已,對不住了,若是有得罪的地方,你只管罵回來就好了。”
另一個女子也紅著臉,靦腆的笑著,“你是不知道,京城裡頭尖酸刻薄的人太多了,在你沒進來之前,我們倆差點跟一個女娃吵起來。”
木香明白她們說的意思,京城的人,都蒙著一層面具過活,人人都會偽裝,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否則就很容易得罪人,得罪小人的後果,可是很麻煩的。
紅葉充當起和事老,“咱們幾個都算是外來戶,聽你們的口音就知道了,既然都是有相同經歷的人,相識一場不容易,來,咱們以茶代酒,碰個杯吧!”
紅葉是個xingqíng中人,笑起來聲音慡朗。
木香微微一笑,“我初到京城,還不是太適應,若有說的過火的地方,你們也別見怪。”
“你初來京城嗎?住在哪兒,是來投親戚的嗎?”紅葉執著茶杯,給她們滿上。
“投親戚?也差不多吧,”夫君算親戚嗎?應該算吧,“我隨夫君過來京城的,要在京城擺喜宴,你們幾位若是沒事的話,到時儘管去喝喜酒。”
“你成親啦?”那兩個女子齊聲驚呼。
剛才她們自我介紹過了,穿紫衣的叫錢冬兒,名字倒是很好聽,可她的人卻了點都不像冬在。
至於另一個是叫周曼青。兩人的家裡都是經商的,若是在臨泉鎮,或是在別的城鎮,都能算上富貴人家。
可在京城,只能勉qiáng算個中等收入的家庭。誰叫京城之地,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有錢人。
紅葉也微微詫異,“哦,你沒梳婦人的髮髻,是因為還沒擺喜宴是嗎?那你夫君住在哪,是在城外還在城內,你得告訴我們地址,我們才能去喝喜酒啊!”
“這個嘛,到時我會把請帖送到三位府上,到時你們就知曉了,”她沒說,是怕嚇著她們,再者,此時若說了,估計也沒人相信吧!
紅葉也不追問,她對另一個問題很感興趣,“木香妹子,你之前說要做生意,你在老家是有做生意嗎?還是準備在京城做生意?”
木香喝了口茶,看了眼裳品閣的布置,想起之前關於批量做衣服的事qíng。
當時只是一個想法,之所以沒有實施,很重要的原因是沒找到合作夥伴。
秋如月有技術,可她沒有足夠的實力。要做服裝加工,一定得做大,才能賺錢,做小了,費神費勁不說,還賺不到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