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惦記著府外的事,便小聲的跟赫連晟示意了下,對官員們笑了笑,帶著康伯跟吳青,往廚房去了。
佃戶們基本都在後院,有的在廚房幫忙,有的聚在一起聊農活。
廚房的邊上,就是王府後門,他們進進出出的也方便,不用從前面走,以免驚動在皇上跟太子們,那些人,他們可萬萬驚動不起。
見著王妃竟親自過來了,大家都很熱qíng的走過來打招呼。
木香看著他們樸實憨厚的笑容,只覺得比前院的衣著華麗的官員真實多了。
“大家都別客氣,叫你們來吃席,你們只管隨意,想吃就吃,想喝主喝,就是別喝醉了!”
眾人鬨笑,莊稼人笑起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襯上黝黑的臉,看著叫人覺著親近。
她親和的語氣,很快就贏來佃戶們的好感。
幾個婆娘躲在一旁,直夸這位新王妃,不僅人好看,心腸也好,往後他們佃戶的日子就好過了。
其中幾人笑道:“俺們就想來看看王妃長啥樣,回去之好跟村里人炫耀,不在乎吃喝呢!”
這話引來他旁邊一個青年漢子不滿,“你還敢說不在乎吃喝,也不曉得是誰,看盆里擱著的ròu,就走不動道了,你也好意思說!”
他的幾句話,又引來鬨笑聲。
那人被笑的不好意思了,撓撓頭,“俺就是看看,那些ròu肯定是要給前面大官們吃的吧,咱們只要有口白米飯吃,就已經很好了。”
“對,俺們不介意吃啥,能來王府里見識一番,就夠本了哩!”
“是啊,他倆說的對,王妃娘娘,您不用管我們,也不用擺酒席,我們就蹲這兒吃點就可以了,”一個上了年紀的阿婆,滿臉祥和笑意的看著木香,目光柔和。
聽說襄王要請他們吃喜宴,她跟著村里人,坐驢車過來的,一路顛簸,早上天沒亮就出發了。
他們雖是襄王府的佃戶,可攏共也沒見過襄王一面。
這回不光能見著襄王,連襄王妃也能見著,他們肯定得來。
木香笑著搖頭,“今兒府里所有的酒席,菜式都是一樣的,除了皇上那一桌,特殊些之外,其他官員們吃的菜,跟你們都是一樣的,沒有好壞之分,等下你們挑幾個人,跟著康伯去酒窖搬酒,再過去幾個人,幫著府門外布置一下,我跟王爺請大家吃流水席!”
這一番話,把佃戶們激動壞了。
不止是因為能吃到ròu,吃到好菜,更重要的是,襄王妃平等的看待他們。
就沖這一點,他們回去之後也得樂上好一陣,也對這位新王妃,好感加倍的往上漲。
“謝謝王妃,您真是菩薩心腸啊!”
……
接連不斷的讚嘆聲,倒讓木香覺得彆扭了。
玉河村的田地,有一部分是地主家的,另外一部分,是農戶祖上傳下來,又或是自己開墾的荒地。不像這些世代為別人耕種的佃戶,他們的生活,比玉河村的人,還要貧苦。
只因不管收成如何,他們上繳的稅賦都是不變的,哪怕是天災人禍,只要主家不說減稅賦,他們就得如數上繳。
如果不繳,官府都不會輕饒了他們。
木香又去廚房看了看,人多力量大,廚房雖然忙碌,但還是井井有條。
廚房門外,支聲起幾口大鐵鍋,熬著ròu湯,也能炒菜。
今兒的喜宴,從外面又請了兩個大廚,是福壽樓的,手藝還算不錯,都是做慣了席面。哪怕人再多,他們也不會亂了陣腳。
看完了廚房,彩雲陪著她去府外。
彩雲跟木朗兩人,今兒都玩瘋了,一個上午都不見人影。
何安把他倆介紹給莊上的佃戶們,所以大家都曉得這兩位是襄王的小姨子跟小舅子,恭敬是少不了的。幾個佃戶家的小娃,帶著木朗玩。
他倆走到府門外時,遇上一個被奴才簇擁著的男娃。
個頭比木朗高一些,也比木朗白,舉手投足的,也皆是不凡。
府門外人多,難免互相碰到。
這男娃也不知是被奴才們擠的,還是自個兒沒站穩,身子一歪,就朝木香跟彩雲倒了過來。
木香眼疾手快,拉著彩雲險險的躲開了。她倆躲了,那男娃便正巧摔在她倆腳邊。
後面跟著的奴才,一看木香的穿著,用屁股想也知道這女子是襄王妃,嚇的趕緊著給她道歉,“襄王妃息怒,我家小少爺不是有意的,王妃莫怪!”
他道歉了,可他手裡扶著的小娃不樂意了,撅傲的把脖子一仰,“你憑啥給她道歉,她看見本少爺絆倒了,不僅不扶,還敢往邊上閃,她沒長眼睛嗎?”
那奴才一見少主子爆脾氣又上來了,嚇的滿頭大汗,一邊小聲的安撫主子,一邊對木香道歉。
“王妃您別往心裡去,我們這就走了,您忙您的!”
這兩日京城中都傳遍了,襄王府的王妃,是個厲害角色,才來京兩日,就得了一品誥命夫人的頭銜,不止如此,還把皇上最寵愛的康寧公主給打了。